此時的程雲朔。

    正在青樓裏買醉。

    青樓的姑娘們鶯鶯燕燕全都圍在他邊。

    可是他一個都沒讓們近，一個人喝著悶酒。

    “師父，你怎麽了，說好了帶我來青樓見識一下，其實你就是在這裏喝悶酒！”

    一道清脆的聲響起。

    “還是說，你其實還是想著家裏那個奇子？”

    程雲朔看了一眼，“你該回去了！這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旁邊則是一群人起哄，“阿若，你見識過就行了，趕回去吧！”

    “你走了，我們的正場才開始！”

    “你這是沒聽懂你師父的話啊！”

    杜若在一群起哄聲中，紅著臉瞪了眾人一眼，“切！這裏也沒什麽意思。”

    被趕走了，到門口的時候，看到侯府的下人又來了。

    “幫我們通傳一聲我們世子，說府裏出大事了，夫人請世子回去！”

    杜若聽到這裏，直接對其他人道，“滾滾滾！把人都給打發掉！我師父今晚不醉不歸，不許任何人來打擾！”

    侯府裏的人全都被打發回去了，不許再進來。

    這些人走後沒多久，在屋裏喝悶酒的程雲朔忽然心口滯了一下，他像是到了什麽，整個人猛然站起來，滿腦子都是邢代容。

    “雲朔，你又怎麽了？”

    “你要是實在放心不下你就回去看看吧！”

    聽著周圍這些人的話，程雲朔停住了腳步，他隻問了一下下人，他們侯府有沒有人過來。

    聽到說沒有，他惶然慌然的坐了下來。

    沒人找他就代表沒什麽事，就這樣吧。

    而且，他回去做什麽呢？

    難道要他為邢代容道歉？

    不可能了。

    他最多是，不休。

    他對已經沒什麽了，看著就生厭，看著就心煩，他本不能跟像以前一樣，甚至跟連話都沒得可說。

    他的工作本不懂，也不會在意，他那些想法趣事也聽不懂，而，每天無非就是問他有沒有人，邊的人是誰。

    想到這裏，程雲朔又煩了起來。

    從頭到尾，他和其實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們差得太遠了。

    隻有最初相逢那一下，是有點的，往後的每一天，其實都是越走越遠。

    他本不理解邢代容，邢代容也不理解他。

    他們隻在那剎那撞的時候，瘋狂的相，得死去活來，得濃烈深厚，可到底，他們之間，隔著千萬座長滿刀片的大山。

    那是他們中間的差距。

    每往前一步，刀片就會把他們倆的腳底磨得鮮淋漓。

    相容易，相太難。

    程雲朔想不通想不，他瘋狂給自己灌酒，滿腦子想著邢代容那些不好才把心裏頭的慌張惶然給下去。

    畢竟，邢代容說他是負心漢，說他是騙子。

    那他就是了。

    就這樣吧。

    第二天。

    程雲朔從宿醉中醒過來。

    他去了都尉府心不在焉的當了一天差，到了晚上的時候，才回到侯府。

    一進侯府，他便是到了異樣。

    下人們都用很複雜的眼神看著他。

    他沒回自己院子，在要去搖閣的路上遲疑了一下，因為他怕路過月容閣，怕又見到邢代容。

    怕看到，就發瘋，怕又跟吵。

    真是煩死了。

    他直接去了陸令筠的院子。

    可一進陸令筠的院子，他就發現了更多的不同。

    幾個尼姑在陸令筠院子裏。

    “法事辦個三天吧。”

    “是，夫人。”

    “什麽法事？”

    程雲朔的聲音響起，他提步走進了屋裏。

    陸令筠看到神憔悴的程雲朔，眼裏多了幾分失，“世子爺回來了。”

    恰這時，屋子裏傳來孩子們的尖細的啼哭聲。

    小薇和小琴急急把兩個孩子抱出來。

    這正是邢代容昨天生的雙生子，一對龍胎。

    要命的，邢代容明明還算足月生，這兩個孩子卻比小秉安還小一大圈，尤其是小兒，昨天生出來的時候是個死胎。

    陸令筠不放棄，堅決要救，把死胎吊回了一口氣。

    而大一點的兒子子一樣弱得可憐，跟個小貓仔一樣，好似多顛一下，便是活不了了。

    陸令筠守著這倆孩子大半夜，勉勉強強把他們都看活了過來。

    “慢點慢點。”

    陸令筠小心輕道，一左一右接過孩子開始哄。

    程雲朔見到兩個剛出生的孩子一怔，繼而眼底都是驚喜道，“生的。”

    “是的，邢姨娘生了一對龍胎。”陸令筠語氣發冷道。

    程雲朔眼裏是比看到小秉安出生更濃的喜悅，他忍不住上前想抱孩子。

    陸令筠一躲，“世子別抱，這兩個孩子弱得很，要好好的養。”

    程雲朔止住了抱孩子的想法，他眼睛盯著兩個孩子，果然都跟小貓仔一樣脆弱，還比不上秉安。

    “邢代容呢？”

    他終於是問到了邢代容。

    陸令筠抬起頭來，對上他的眼，“邢姨娘，死了。”

    這時，下人們也進來匯報。

    “夫人，棺材已經連夜做好了。”

    “邢姨娘的骸是裝起來還是繼續停放佛堂？”

    程雲朔聽著下人們一連幾句話，整個人驚得怔在原地。

    陸令筠看著他，“世子，你拿主意吧。”

    連著了程雲朔幾句，程雲朔也沒搭理，在最後一遍喊程雲朔的時候，程雲朔直接撂下一句。

    “死得好！”

    他便直接跑了。

    “世子，你去哪兒！”

    程雲朔又去了青樓。

    而且一待就是三天。

    陸令筠剛開始請人去找他幾次，皆是沒有回應，到後麵沒轍，還是自己親自辦起來。

    尼姑們做了三天法事，便是把邢代容裝進了棺槨裏，要合棺的時候程雲朔沒來，下葬程雲朔還是沒來。

    程雲朔整個人就泡在青樓裏，連差事也不去做了，徹底放形骸，就做一個浪子負心漢。

    陸令筠懶怠找他了，同府裏的姨娘們一起去給邢代容下了葬，把邢代容的靈牌送去了佛堂裏。

    人意外的是，當初跟邢代容鬥得最狠的秋菱是哭得最狠的。

    還把一支自己的金簪子給當了陪葬。

    回了府後，更是自願給邢代容去佛堂念經一個月。

    陸令筠皆是許了。

    也沒多力去管別的事，因為收到了秦氏和老侯爺的書信。

    他們從秦國公府奔喪完，不日便要回京了。

    這一趟，他們還要帶來一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