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侯被傷了手臂,更是焦心斷腸,為侯夫人,擔憂丈夫和兒子,還有一個敢去堵城門的兒媳,黎棲心里想,若是周櫻儷,早就暈過去了。
黎棲在蘭亭院照料好公爹和婆婆后,這才往祖母的蓮芳院走過,還特意把大夫也帶上,生怕祖母子也出什麼事了,號個脈才安心。
忙前忙后地,見一芍掌上了燈,才發現已經夜了。
黎棲讓廚房做了點清淡的,跟祖母在蓮芳院吃。
老夫人握著孫媳的手了,“如今連你母親也病倒了,這個侯府上下,得靠你撐住主心骨了。”
黎棲心頭一酸,“祖母……”
老夫人聲音泛起哽咽:“阿延這次的事,想必外頭罵他的人不,而你敢將敵軍攔于城門前,讓整個晉安城的百姓保住了命,小棲是為阿延積福了啊。”
黎棲搖了搖頭,“不算什麼……”
老夫人指尖撥了撥佛珠,“吃吧,一會好好休息,這幾天都不太平,得養足力應付。”
黎棲點了點頭,捧起湯碗,看著眼前的老夫人,忽然也想自己的祖母了。
經歷過死才知道,命比一切都重要,有時候活著不是單單為了自己。都不敢想象,若是昨晚自己出了事,父親母親該怎麼辦。
黎棲在祖母這里吃過飯后,見還有些心神不寧,一直拉著的手說一些照顧侯府的話,只好像哄小孩一樣說道:“祖母別怕,小棲在這呢。”
祖母揪著的手說:“乖孫,以前就想讓阿儷給我生一個乖孫,我去哪兒,就跟著我去哪兒,孫子不乖的,一點都不粘我這個老人,我要乖孫。”
黎棲想笑,只好道:“那乖孫今晚陪祖母睡好麼?”
“好啊,你睡里面,祖母睡外面。”
黎棲無奈一笑,只好讓下人給自己備熱水,“若是蘭庭院那兒有什麼事,第一時間通知我。”
下人們見夫人回來了,大家也都安心了,覺得這日子就能變得跟從前一樣,大家也都忙活起來,忘了害怕這件事。
等黎棲從凈室里出來,就見一芍抱著一個木盒子來回地踱步,凝眉道:“怎麼了?”
一芍忙上前道:“夫人,方才爺回來,見您不在扶蘇院,差點把房子給拆了。”
黎棲細眉微挑,將外衫披上:“哦,差點嘛,不是沒拆麼?”
一芍咬了咬,怯怯地將面前的木盒遞了上去。
黎棲奇怪道:“這是什麼?”
“爺讓我給您的。”
纖細的指尖打開盒蓋,只見里面躺著兩個人偶,正是從前買給趙赫延練手的工,趙赫延卻讓一芍拿來給——
“什麼意思?”
一芍搖頭,“爺說,您看了就知道了。”
這對人偶是買的,自然比任何人都,于是將玩偶從盒子里拿出來,卻忽然發現,拿不出來?
琉璃眼兒一睜,將布偶底邊翻了過來,卻見服被釘在了木盒底板上。
趙赫延什麼意思,這玩偶上釘,嚇死人了!
不單單是布偶,男布偶也被釘住了服,嚇得骨悚然,直接把盒子一蓋,“送回去!”
一芍見夫人原本還好端端的臉,此刻被這布偶嚇得泛白,而方才待在里間的祖母聽見聲響,奇怪地走了出來,詢問道:“怎麼了?”
黎棲方才讓趙赫延好一番嚇,忙起告狀道:“祖母您看!”
那木盒讓一芍打開了,里面躺著兩個人偶,黎棲將人偶背面一翻,“趙赫延讓人給我送來的……”
老夫人怪了:“阿延這是做什麼啊!”
一芍搖頭,小心翼翼地看向夫人:“爺可能是,想夫人去問他?”
“我不敢回去了……”
小娘子害怕地抓著袖。
祖母趕拍了拍孫媳的手背,拿過這盒子瞧了瞧,“阿延的意思可能是想跟你永遠在一起。”
黎棲指尖捂著心口,“祖母,他這是想永遠和我釘在木盒子里。”
細思極恐,細思極恐,趙赫延太變態了!
嚇得黎棲抱住祖母,哀求道:“祖母,孫媳這幾天都要跟您住!”
原本老夫人還開心,但若這事建立在兩夫妻鬧矛盾上,就不開心了,遂將木盒子遞回給一芍,示意讓趙赫延過來。
祖母哄著發抖的孫媳,卻見已經裹著被子在床角,輕嘆了聲,這個孫子,送媳婦禮結果把人嚇這樣,也是夠了。
等了一會,屋外就聽見人聲,祖母悄悄起走了出去,看見一道高大影,狠狠瞪了他一眼,低聲數落:“你在外面如何強橫我不管,自己的媳婦都哄不好,才是孬種!”
趙赫延端著一張冷臉,“祖母,我可是您孫子,您罵誰的種呢。”
老夫人被他氣了一下,拿起拐杖就要打他,趙赫延長就邁進了室,看著他這背影,老夫人跺了下拐杖,“這臭小子,還給他配了那麼乖巧可的媳婦,連我都心疼了。”
室的床榻上,隆起了一團小的被子,趙赫延的心一下便了下去。
站在床榻邊,竟是不舍得擾了。
指腹挲著那木盒子,輕輕打開放在了床榻邊,自己則坐在腳蹬上,袍窸窣帶出了聲響,黎棲自然也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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