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士正要傳授下一部分的容,忽然眉梢了,覺頭頂有什麼發出了“吱嘎”一聲。
他下意識抬起頭,卻頓時瞳孔猛,只見頭頂的瓦片不知道是被連日的大雨給得搖搖墜還是怎樣,總之好巧不巧,他頭頂的橫梁突然承不住瓦片的重量。
“砰——”琉璃瓦片噼里啪啦陡然落下,他快嚇死了,大一聲往旁邊躲開,但是被絆了一跤,避之不及,砸了個滿頭包。
瓦片掉下來之后,外頭的大雨登時鋪天蓋地砸下來,一瞬間將他上的瓦片灰塵沖刷掉,又將他淋了個落湯。
他差點被砸暈了過去。
這下,廣業堂昏昏睡的世子們再也睡不著了,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有人匆忙道:“快傳太醫!上學士暈過去了!”
廣業堂一鍋粥,外頭的陸喚仍立在那里,即便不進去,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竭力繃住自己想笑的神,但是仍然快憋不住,于是眼角眉梢都是亮意。
他自己早已習慣了這些刁難,也并未覺得屈辱,而是已經想好了別的法子,除去后患。
但似乎每回都格外心疼他,格外替他憤怒,立刻就想要替他報復回去。
現在想來,此前寧王府中兩個下人稱廚房鬧鬼一事,陸文秀莫名其妙推老夫人掉溪中一事,恐怕也都是在替他教訓那些人。
陸喚心中滋生出一些暖意,不低聲問:“你在我的左邊,還是右邊?”
屏幕外的宿溪理完那欺負崽崽的老頭子,才把屏幕切換到廣業堂外,見崽崽這麼問自己,就隨便扯了下崽崽的左手。
然后就見崽崽將那片巨大的葉子從右手換到了左手,并且往左邊送了送,像是二人真的在傘下站立一般。
:“……”
可憐的崽,老母親并不在傘下啊。
崽崽朝左側看來,仿佛凝著虛空并不存在的人。
不知怎麼,似乎是覺得靠得太近,他耳廓漸漸染上幾分紅。
于是他繃了繃神,小腳悄悄挪,往右站了一點。然后昂首,竭力讓自己側邊更英俊一點。
宿溪:“……”
這樣一來,崽崽一不小心就有半邊袖子淋在雨中,但他并不在意。
宿溪心里有些犯愁,之前一問一答的時候,不小心誤導了崽崽,讓他以為自己是陪在他邊的鬼了。
原先宿溪覺得沒什麼,反正自己也的確一直都在他邊陪著他,屏幕外,和鬼神也沒什麼區別。
但是直到最近,宿溪悄悄發現,崽崽開始翻閱一些《卜卦問靈》的書籍,似乎是想找到替寄的辦法……
宿溪看到的時候,就嚇了一跳。
他現在開心,是因為心里還有寄托,以為有朝一日能夠讓出現在他面前。
可一旦,有朝一日他發現這本不可能,他會不會所有的全都碎裂?
宿溪有些不安,但是竭力先不去想這件事,目前還有更要的事要做。
這上學士和寧王妃串通一氣,只怕不會就此罷休,而崽崽想要獲得鎮遠將軍賞識的任務七也暫時還沒有著落,還有一大堆事亟待解決。
等崽崽放學,撐著油紙傘回到柴院,就趕將桌案上的筆墨紙硯攤開,然后拽了拽崽崽的袖子,意思是問他在太學院說他有辦法,是什麼辦法?趕說給聽。
陸喚在紙張上落下“上”、“柳州”、“云州”幾個字,對側道:“你可知上學士前段日子并未來太學院任職,是去做什麼了?”
宿溪不知道,打算打開系統查一下,但是就見崽崽繼續道:“他本是工部主事出,前三個月,皇上想看云州的雪,命他去云州監督建造行宮去了。”
“云州本就是常年積雪之地,要想建造行宮,用不了三個月。而他回京之時,命人送了一些云州特產來寧王府,給寧王夫人。”
宿溪滿頭霧水,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關系,但是仍繼續聽著屏幕上的崽崽分析。
崽崽的對話框繼續跳出來,他道:“他去建造行宮,本就是大事一樁,在朝廷有賞,過陣子可能還要加進爵,他回來時若是招搖一些,送來一些貴重的首飾珠寶,反而還符合寧王夫人娘家的作風。但他卻只是送來了區區一箱云州菌菇特產。”
宿溪明白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崽崽下了定論,道:“只有一個原因,他從云州行宮工程中,必定有所貪污,斂獲錢財,這才不想招搖行事。雖然不知貪污多,數目不知大小,但上方絕對不干凈。”
可是,宿溪心想,即便有這個揣測,又怎麼借著這件事,在朝廷上把上方給弄死呢。
仿佛是猜出心中的疑,崽崽又道:“此事自然不能借由我的手,我若是去告知五皇子,以五皇子擅功的秉,必定會立刻去告知皇上去查。我若是告知二皇子,以二皇子彎彎繞繞的格,此事必定會拖上數月。那樣一來,遲早會讓人知道是我最先猜疑上府。我們必須借一個急需立下大功翻的人的手。快、狠、準。”
宿溪心想,崽崽和幾個皇子相不過數日,倒是將各位皇子的脾得清清楚楚。
而這件事的確不能和崽崽牽扯上半點關系,必須要一個人發現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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