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在九重天之上有著世間至高的存在,世人稱其為“神仙”。他們高高在上地觀察著人世,凡人的歡喜怨懟,朝代的更迭變遷,滄海桑田於他們而言不過一粟之間,他們不能手凡世,但卻日複一日地守護著人間。
而這,並非傳言。
這段時日,在凡間渡劫的諸仙即將歸來。
負責渡劫的玄素上仙可是頭疼極了。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玄素第一次覺得哪怕一日都這般難熬。
他日日下凡,盯著眾仙渡劫,還要防止各種意外,累的差點沒仙逝。
但正如好友所言,一切都是他的問題。
幾個月前,又有一批仙人將要渡劫,玄素懶洋洋地送眾人下凡,也沒仔細看其中都有誰。
又想著天界平穩了幾百年,需要找些樂子,於是找月老要來紅線,隨意拋下去,想著能捆住誰捆住誰。
等渡完劫後,要麽再續凡間緣,要麽斷了緣,不論如何都有好戲看。
他樂滋滋地灑下紅線後,瀟灑自在地喝起酒來。
然而,下一刻,一道影憑空出現,地寸,眨眼便到了他前。
來者一襲玄,形高大頎長,麵容俊朗不凡,他麵平淡,氣勢卻如遮天蓋日的高山,沉靜磅礴,單是站在那,便讓人警鈴大作,心頭戰栗不安。
玄素上仙心頭一跳,立馬起行禮:“拜見北陌帝君。”
北陌帝君淡淡瞥他一眼,輕啟薄:“已經下去了?”
玄素上仙:“是。”
話音一落,他的弟子急忙跑來,急的快要哭了:“師父!小靈貓在裏麵啊!!”
一瞬間,玄素隻覺得都在倒流。
九重天上誰人不知,北陌帝君心悅小靈貓,如今好了,他還把紅線扔下去,這萬一和別人綁在一起……
接下來的事,想也不敢想。
“出了何事?”北陌帝君沉聲問道,單是渡劫,玄素不該如此恐懼。
玄素不敢瞞,巍巍地說了一切。
一瞬間,連始終飄的仙雲都停滯不,刺骨的寒氣撲麵而來,化為一道強橫的勁風,直直冷進骨子裏,從每個孔中滲出來。
本以為他會然大怒,出乎意料的,北陌帝君沒有問罪,等玄素發現不對勁,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時,前早沒了帝君的影。
下一刻,一道拖著長長尾的點墜落凡間,分明相隔甚遠,他們卻能明顯到其中駭人的力量。
“帝君……”玄素喃喃:“渡劫了?”
這可真要命啊!!!
帝君雖然一言未發,玄素卻知曉,接下來他要做的便是想盡辦法將小靈貓和帝君捆在一起。
哪怕用仙力也要讓兩人有集。
於是,不能手凡間事的神仙用仙力,創造了一片綺麗的夢境,讓三年前將軍離京後便再無集的兩人於夢中相識相。
若非有玄素,他們的結局便是——楚陌終生無法得償所願,景妧及笄後尋到駙馬,兩人橋歸橋路歸路,再無集。
相見之時,楚將軍掩下至深的意,恭敬行禮:“參見公主殿下。”
而景妧隻會在心裏歎一聲,這人真好看,而麵上不聲地說:“楚將軍,免禮。”
自渡劫歸來後景妧便知,應當謝玄素上仙。
然而……
小姑娘氣勢洶洶地衝到他麵前,氣得不行:“為什麽要讓我忘記夢!!”
玄素也很委屈:“這不能怪我,畢竟你是在渡劫,雖然帝君抗了大半的劫難,但你總歸還是要劫才能化形啊。”
景妧愣住:“他扛了大半的劫難?”
“不然你以為,他為何會年喪父,盡戰爭之苦?”
景妧垂下眸,片刻後才說:“知道了。”
見要轉離開,玄素連忙提醒:“你快些回仙府,帝君也要歸來了。”
景妧腳步一頓,很快又一如往常。
沒有回府,反而去了往日常去的仙湖邊,撐著下發呆。
腦子裏一片漿糊,理不清所以然來,有太多問題,多到不知從何想起。
但,心裏很難過,難過的隻想放聲大哭。
景妧抿了抿,抱著膝蓋,將臉埋在前,無聲地哭起來。
原來隻是渡劫,原來不是真的啊……
見過太多仙人渡劫後否認在凡界時的一切,好似那隻是場虛假的夢。
北陌帝君呢?
他會怎麽想?
他貴為帝君,應當不會在意一隻小貓吧。
越想越難過,景妧終是忍不住嚎啕大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忽然,一隻大掌落在頭頂,不經意地劃過頭頂的貓耳朵,低歎聲鑽耳朵裏,帶著心疼與無奈。
“怎麽在哭?”
景妧一僵,咬了咬,甕聲甕氣地回答:“帝君,在凡界的時候多謝,若不是你,我、我就化不了形……”
越說,泣音越重,哽咽聲難以抑製,哭的北陌帝君心都疼了。
他將人摟進懷裏,聲哄道:“妧妧,你在凡間發現了一本書,有關九重天的,對不對?”
“嗯……”
“上麵寫了一句話,你還記得嗎?”
景妧一怔,浮現一個難以置信的猜測。
隻聽北陌帝君一字字,清晰有力地說道:“帝君喜歡小靈貓,珍之重之,是為心悅。”
“傻妧妧,全天界的人都知曉,我心悅你好久了。”
“不可能嗚……”
北陌輕輕抬起的下,對上那雙悉的琥珀眼眸,認真說道:“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景妧一怔,這句話讓想起了楚小陌。
“妧妧。”北陌帝君額頭輕輕抵著的額頭,聲說道:“北小陌……”
“唔?”
“你可以我北小陌。”北陌聲道:“我喜歡你這樣我。”
景妧咬了咬,鼓起雪白的腮幫,“哇”的一聲撲在他上:“嗚嗚嗚我好害怕,害怕你不喜歡我嗚嗚……天上一日,凡界一年,我們明明才做了幾個月的夫妻嗚嗚嗚……”
北陌輕輕拍的後背,嗓音溫至極:“不會,永遠都不會。”
“從四萬年前,我於仙山發現你後,往後便隻有你。”
他複活小靈貓、靈魂,陪化形渡劫,花了數萬年才能像現在這般擁抱。
——他又怎麽可能不喜歡。
“北小陌……”
“嗯。”
“北小陌……”
“嗯。”
“北小陌!北小陌!北小陌!!”
“在,北小陌在,一直都在。”
想起在凡間時,自己的願——
“……但若真的有神,好希上輩子,乃至生生世世都與妧妧攜手,白頭到老。
若真的有神,真的有那位北陌帝君,但求您……聽我所願。”
他抱小姑娘,心道:我會的,生生世世都與妧妧攜手,白頭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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