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喬婉君在武西華的引薦下,見到了占有。
占有正值壯年,卻滿頭白發,人看著也不怎麽神的樣子。
倒是對喬婉君很是熱、客氣。
“婉君,終於又見麵了。”他笑著道,視線落在喬婉君臉上,仿佛是在找尋什麽人的影子。
這語氣倒像是以前見過似的。
喬婉君行了禮,道,“占會長,聽聞您和家父是舊友,小有些疑,不知可否幫忙答疑解。”
占有已經從武西華那裏得知喬璋夫婦不在人世的消息,聽到喬婉君這樣說,沒有半分驚訝,反而倒是一副早已經料到了喬婉君會來的模樣。
他點點頭,捂著輕咳兩聲,然後看了眼武西華和武雪。
“我府上有剛到的金花茶,二位不妨去前廳品嚐。”
武家兩兄弟很是識趣,接下來的話,怕不是他們這些外人能聽的,遂順勢離開了。
等到兩人離開,占有這才重新看向喬婉君。
“像,是真像。”他喃喃道,“時荏苒,這一天也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不會有這麽一天了。”
喬婉君心急真相,又聽他這些模糊的話語,遂直接問道,“占會長 ,您···”
“別急。”占有抬手打斷,站起,道,“我先給你看樣東西。”
說著他走進室,很快手中拿著一封信,出來了。
“這是喬璋給你的,你看看。”
喬婉君眉心一跳,忍不住上前兩步,待看到那悉的字時,心中的那份疑變了驚訝。
為何?
為何父親會在占有這裏,給留了一封信?
帶著這樣的疑,抖著手,打開了信封。
信紙泛黃,看著已經有些年頭了。
吾兒婉君,看到這封信時,我與你母親想必已經不在人世了···
信中容不多,但已然代清楚了的世。
原來,真的不是父母親的親生兒。
垂下手,心中最後的那份希冀也終是落了空。
此時,占有也開口了。
“當時,你弱多病,若想治,需得花一大筆銀子。你親生父母家中窘迫,無力承擔,便將你過給了喬璋夫婦。”
“那時你隻有兩歲,你父母說,隻要你能好,終生不見,亦可。”
事後,喬璋夫婦為了遍尋名醫,將襄德的產業也付給了占有。
靠著名貴藥材滋養多年,喬婉君終於痊愈,並隨著喬璋夫婦安居在雙蘆村。
“這些年,我亦不曾和喬璋夫婦有過聯絡,隻是遵守著約定,死守這個,除非是你本人來了,才將知道的告訴你。”
占有說著,失落的笑了聲,道,“隻可惜,喬大哥的這份產業到我手裏,是浪費了。”
占有是喬璋在襄德到的第一個朋友,也幫了喬璋不,為人老實本分。
是以,喬璋才願意將產業給占有幫忙打理。
隻是,占有子不好,神不濟,沒那份氣神打理好生意。
故而,才會有民間那些傳言。
“如今,你終於來了,我也好有個代了,總不至於讓我敗了產業,將來沒臉見喬大哥。”
這些話,喬婉君全聽清楚了,卻沒辦法進腦子。
眸中的氣漸濃,視線已然變得模糊起來,手中的信紙也被攥進了掌心。
抬起手,著信紙上的那兩個名字,終是忍不住,淚水滴了下來。
“占會長,可知道他們如今在哪裏?”
占有看了眼喬婉君,眸有些複雜,沉默片刻,終是歎了口氣,道,“京城。”
京城,在北方。
忽然想到那命定之說,抬起淚眼,問占有,“您是否知道,算命先生曾言,北方於我有劫之說。”
占有聞聲,想了想,搖頭,“不曾聽說。”
那會不會有種可能:喬璋夫婦為了避免和親生父母麵,這才有了這命定之說。
婉拒了占有接進占府住的好意,著信紙,回到了客棧。
武家兩兄弟,知道心複雜,沒來打擾。
杏兒和顧二娘已經知道喬婉君並非喬璋夫婦親生,但喬婉君並未告知他們,親生父母在京城的事。
可聽的宋源,已經將在房頂上得來的消息,第一時間飛鴿傳書給了京中的沈落衡。
此時,沈落衡正躺在床上,發著高熱。
他額頭布細汗,渾滾燙異常,仍然強撐著,將信看完了。
“去,將我重傷之事讓阿婉知道。”他吩咐楚明。
楚明接過他手中的信,按照慣例,燃了。
又絞了錦帕替汗,問,“是否需要準備好迎接喬姑娘?”
沈落衡點點頭,又搖頭,道,“不是喬姑娘,是夫人。”
說完,他了口氣,看了眼旁邊還冒著熱氣的藥,道,“倒了吧。”
楚明不明白,“主子,南陵師從苗醫大家,他的藥比尋常的藥要好上千百倍。”
沈落衡就像是沒聽到似的,隻道,“尋常的藥即可。”
楚明繼續勸諫,“主子,若是尋常的皮傷也就算了,您這次,命可差點代出去了啊。”
沈落衡不多言,抬手阻止他繼續說,道,“去辦即可。”
那麽好的藥喝下去,等到阿婉來了,說不定傷都好了,還怎麽讓心疼心疼他。
回想到以前,他皮外傷,心疼擔憂的模樣,他就止不住的暗喜。
這回,他定要趁機多尋得阿婉的在意和喜歡。
“另外,將府中的下人都換一換,有些忠心於孟氏的,就讓其守墓吧。”
阿婉要來了,那些喜歡嚼舌子的人都要離得遠遠的,才清靜。
還有那個喜歡在暗放冷箭的卑鄙小人···竟然投靠了秦王。
既然暫時滅不掉,就還要裝副兄友弟恭的樣子。
他了眉心,覺得頭又疼了,但該做的事,一點也不能落下。
離重逢之日也沒多長時間了,他必須在這之前,理好一切。
“去看看代家在做什麽?”
代家,書房。
武弢兇神惡煞地攥住代嶽山的襟,瞪著眼,問,“今日,你給我說清楚。久安是不是被你賣了?”
代嶽山聞言,臉上又瞬間的怔愣,又很快掩藏好,他一把掀開武弢的手。
整理了衫,又去端水喝。
“你又在發什麽瘋?十幾年了?你還沒鬧夠嗎?”
武弢見他心虛的樣子,忽而冷笑道,“我見到喬璋了。”
話落,代嶽山手中的茶盞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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