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楹的狀態好得出乎林雨山意料之外。畢竟在自己家，已經不需要扮演被出軌的可憐婦了。

    一副慵懶的樣子，打著哈欠不疾不徐地從臥室裏走出來，手背還著薰草香味的護手霜。

    林雨山見往這邊過來，下意識站起。

    “別別別！”黃楹朝遞了個眼神，語氣異常大大咧咧：“我又不是什麽大人，用不著站起來！第一次來我們家吧？別客氣，坐。”

    林雨山堪堪整理擺坐下，腦海中飛速思考著黃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啪——！”

    右臉猝不及防被扇了一耳。

    霎時頭暈目眩，耳邊響起蜂鳴聲。接著火辣的疼痛襲來。

    昨天才被打傷，眼眶和角甚至都沒消腫。這一耳又將角的傷口撕裂，鮮滲到慘白的裏。

    黃楹沒說話，似乎在欣賞的反應。

    強烈的恨意自心頭湧起，林雨山抖著閉上眼強迫自己將緒下去。

    “先了這一掌再來和我說話。”

    見沒反應，黃楹饒有興致地翹起二郎，拖鞋在腳尖輕晃，語氣不以為意：“怎麽了？昨天別人打得，我就打不得了？”

    不過片刻，林雨山彎腰從茶幾上的紙盒裏了張紙，將裏的沫吐在裏麵扔進垃圾桶，而後漠然落座。

    這才剛開始……扯了扯。

    黃楹懶懶的靠在沙發背上，看林雨山的眼神如同看螻蟻一般：“要是求我的話就免了，我今天同意和你見麵，隻是想玩玩你而已。”

    聲音低沉鬱，令人不寒而栗：“你怎麽還是從前那副不茍言笑的死人樣，跟你在家的那幾年一模一樣，我真的不明白，徐孟洲到底喜歡你什麽？”

    “噢！我差點忘了！”黃楹仰頭，恍然大悟的模樣：“準確來說，他應該不是喜歡你，他的口味是喜歡雛兒才對吧！不過，難道你就不好奇，除了你之外，他有沒有搞過別的雛兒嗎？”

    林雨山抬起手背，抹了把角殘餘的跡，仍然不聲：“……徐孟洲究竟是哪種人，你和他生活了六年難道不清楚嗎？”

    黃楹這番話若不是單純地為了氣，那就是演戲演得連自己都相信了……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會相信自己所編造的謊言？心底嗤笑。

    可的話落到耳朵裏，就是對黃楹赤的挑釁。

    結婚六年，連枕邊人都不曾真正了解過。

    被中痛，黃楹臉部，表帶著自嘲意味。

    “我不清楚……對，我確實不清楚。當我發現我朝夕相六年的丈夫竟然和一個從小住在家裏的孩子搞在一起了，那種震撼和可笑的覺，你不會懂的。”

    窗外的忽然黯淡，黃楹一半的臉在影裏，出無盡怨恨：“你知道我看到你們那張照片的時候是什麽覺嗎？哈哈……”

    “我的丈夫，一個既無趣又自詡清高的高中老師，他在我這兒找不到安，就去對你這麽個黃丫頭下手！是不是又惡心又荒唐？偏偏我還一點兒都沒發覺你們倆的醜事……”

    “就算徐孟洲真的是清白的，又有誰能證明呢？”黃楹頓了頓，忽然笑了起來，“事實擺在眼前。那麽多年過去了，你打算怎麽證明徐孟洲是清白的？”

    黃楹忽然坐起來，朝林雨山那邊靠近，輕聲道：“來，我幫你想個辦法……”

    得更近，口吻滿滿的戲謔：“這樣。你去婦科醫院找醫生驗明正。到時候拿著檢查報告來找我，我幫你公布到網上，並且立馬撤訴，怎麽樣？”

    林雨山的指甲已經攥到了裏，安靜的空氣中流淌著微弱的息聲。

    憤怒於無力還擊黃楹對堂而皇之的辱，更有一種私被窺探的一幹二淨的覺。

    黃楹說得對，本沒辦法主證明徐孟洲的清白。

    “不說話啊…？所以你們做了，對不對？”黃楹低聲呢喃。

    "所以你們早就做過了對不對！婊子！"

    黃楹忽然抑製不住地紅了眼眶，開始大聲泣：“看吧，你們都已經做了！誰還說得清他有沒有強幹你！所以他一定是從把你領回家不久就把你強幹了……一定是這樣的！”

    “為什麽會這樣……我隻要一想到你們倆白天在我麵前裝得規規矩矩，晚上卻背著我不知道在哪裏開房，我就覺得自己像個小醜一樣的被你們耍！”

    “林雨山！你憑什麽來求我？丈夫和養背著妻子在一起搞整整六年，這樣的打擊放在別的家庭，試問誰能得了！哪個人願意相信你們是清白的？”

    “我從來都不是誣告，”黃楹眼裏含著淚，表卻是笑著的，“既然你和徐孟洲現在是男關係，肯定從以前就開始了！不要以為過去了這麽久找不到證據，就能恬不知恥地說自己是清白的！”

    林雨山默然看著歇斯底裏的樣子，好像明白為什麽要把徐孟洲到萬劫不複的境地了。

    公道自在人心。人心指的是旁人的心，不是自己的心。

    “我知道你最恨的還是我。”半晌，林雨山平靜道：“是我先單方麵喜歡的他，向他表白也是在你們離婚之後。無論你相不相信，我和徐老師都絕對不是你想象中那樣。”

    “徐老師最後一定會被無罪釋放，可他的名譽已經了很嚴重的損傷。如果你能撤訴，我願意用我的所有來換。”

    黃楹聞言止住哭聲，愣愣地看了眼林雨山，忽而又笑起來：“新能的老總已經來找過我了，他都拿我沒辦法，你一個窮孤兒，說這話不覺得可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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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繼續說：“…不過也不是不可以。今天既然答應跟你見麵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求我。說吧，你出得起什麽條件？”

    林雨山頓了頓，遲疑著開口：“你撤訴以後，我離開靖州，把戶口遷到廣州，和徐老師斷得幹幹淨淨。”

    不確定黃楹究竟要得到怎樣的結果才肯罷休，隻能用權宜之計一點點試探。

    黃楹勾起一抹冷笑：“就這點誠意麽？你覺得我會信？”

    林雨山垂下頭，嚨酸。

    咬牙：“……我在靖州有一套老房子，是我父親留給我的念想，也是我唯一的財產。我走之前會將它過戶到你名下，這樣一來我在靖州就沒有任何容之地了，你覺得怎麽樣。”

    黃楹歪著腦袋思考片刻，沉聲道：“…好像還是不夠呢，我覺得你還可以更有誠意些。”

    狹長的眸子瞇了瞇，整個地倚在沙發上，像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

    “我記得你父親好像葬在靖州吧？你既然要搬家的話，是不是得搬得徹底一點呢？怎麽兒走了，還把父親一個人孤零零留在靖州啊？這多不好……”

    ……

    從黃楹家裏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

    肚子已經覺不到了，本沒有心吃飯，腳步虛浮地走向地鐵站。

    去了父親的墓園。

    今天不是集祭祀的日子，墓園走的人很。

    林雨山也顧不得髒，力地癱坐在地上。呆呆地著墓碑上父親慈的笑容，隻能用手捂住臉阻止淚水洶湧而出。

    墓地管理員從旁邊經過，看了眼墓碑又打量會兒，輕飄飄地歎口氣：“小姑娘，是遇到什麽傷心事了來跟爸爸說嗎？”

    哭得撕心裂肺。

    黃楹終於答應，把房子過戶給，並且將父親的墓地遷走，就會撤訴。

    再三懇求，黃楹才同意房子過戶之後就撤訴，遷墓的事勒令半個月之辦好。

    隻有自己知道，這些都是權宜之策。可口頭上答應黃楹都讓林雨山覺得自己不孝至極，應該下十八層地獄。

    為什麽自己隻是一個平凡到卑微的普通人呢？

    還太年輕，一無所有，而對方又是那樣強大，本沒有力量去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也做不到用暗的違法手段，去報複那些陷害徐孟洲的人。

    可不能眼睜睜看著徐孟洲因為名譽盡毀，永遠製於人。

    如果黃楹要毀掉徐孟洲，那麽，就用自己認為正確的方式毀掉黃楹。

    決定賠上自己，做一場豪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