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抑鬱,重度焦慮,確診。
顧慈似乎並不驚訝這個結果,隻是木然地看著那些字,一如多年之前。
早已預料到會是這樣。
江祁雲始終在側,那些治療方案他反反複複的詢問,也記著醫生叮囑的容,他明顯的焦慮和張與始終平靜的顧慈比起來,一時間都很難分清究竟誰是病患。
走出醫院,天幕沉,灰敗蒼涼。
回去的路上,兩人一路無話。
沒有問要去哪裏,像提線木偶,連要求也不再願和他提。
眸倦怠,了無興趣。
抑鬱癥最突出的特點就是“懶”,什麽都不想做,就會覺得很累。
懶得和他去爭辯,也懶得去想那些一想就會頭痛腦脹的東西,也懶得去分辨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沒意思。
先前還會裝一裝,現在是徹底不裝了。
到底還是沒耗過他。
……
江祁雲按照說明書拆了藥,又遞了溫水給,見不,他便耐心道:“把藥吃了。”
顧慈的眼睫了,抬起眼眸看向麵前的男人,用一種平緩到沒有波瀾的語氣說道:“這個藥我以前吃過,吃了會立刻犯困,眼睛都睜不開,會一直睡,也會做噩夢,睡醒之後又有種強烈落空,一腳踩空,不知道會墜到什麽地方。”
江祁雲握著水杯的指節用力收,目凝著的臉,“隻是病而已,會好的。”
會好的。
顧慈卻看著他,輕聲反問:“那你知道,我上一次是怎麽好的?”
江祁雲的間微滾,他當然知道。
忘了他。
忘了和他相關的一切。
忘了那段讓痛苦的源頭。
顧慈從他手裏接過藥片,嗓音淺淺淡淡的,“江祁雲,我們本可以不走到這一步的。”
“借著照片的事,我們麵的把婚離了,誰也不影響誰,如果那時候分開,我也不會翻出這筆舊賬,就當什麽都沒發生。”
聞言,江祁雲傾靠近,一雙深眸死死地盯著的眼,“我沒同意,所以你和江懷謙鬧了那一出?”
“嗯。”
點頭,表淡得沒什麽緒起伏。
江祁雲的目落在包著紗布的掌心,那些傷口還不如紮紮實實落在他上,也好過現在萬般的淩遲。
如果不是急了,不會和他攤牌,如果不是耗不下去,也不會讓他知道的抑鬱癥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他沉聲問道:“你怕我因為愧疚糾纏你,也怕我可憐你?”
顧慈的眸底有輕微的波瀾。
他果然是懂的。
微垂著眼眸,的發披散在肩頭,江祁雲抬起手想像往常那樣輕的肩膀,卻又在漫長的寂靜裏,他緩緩收了手。
江祁雲早知曉是這樣的子,與而言,一點不是真,便全是假。
就像那霸道的觀,或全要,或不要。
因此他一度回避這個問題,卑劣且貪心。
江祁雲抬起的下,迫使與他四目相對。
他的手上的臉頰,因這個作,的張和不適眼可見。
“以前是我罪該萬死,可我不會因為愧疚和可憐,決定和一個人過一輩子。”
男人深深地看著,像是掙紮過無數次,才做出了決定。
“聽醫生的話好好治病,好好吃飯,重長回來十斤,我就讓你走,等你好了,就離婚。”
顧慈目怔然,似是不相信所聽到的話。
直到他將簽好了字的離婚協議放在麵前,白紙黑字,是他提前給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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