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料上得快,因為店里客人多,等了十來分鐘才把要烤的端上來,孫曄一邊用剪刀把片剪好攤在烤爐上一邊說話:“那你現在實習的話,晚上還回學校住嗎?”
從畢業以后發生了太多事,一件一件也講不清楚,也懶得講,于系就沒說晚上下班會直接跟蓁一起坐車回去,簡單點頭應一下算了。
“你男朋友……不陪你嗎?”他低一低眼睛,夾著一片翻來覆去地烤。
門口突然有風灌進來,像系有人推開門,吵吵嚷嚷的,看樣子來的人不,接待員問了一“幾位?”,聲音很大。
江稚茵眼睫幾下,剛開口:“我剛分——”
“抱歉,這里有人嗎?”
有人打斷,把手搭在肩膀上,很冰冷的。
江稚茵下意識僵住了肩膀,只聽那聲音都覺得悉得不行,連大張的孔都能認出他的聲音。
輕聲的、拖沓的、含糊的。
江稚茵沒有扭頭,聞祈摁在肩膀上的手就稍稍用了一點力氣,孫曄看著他倆的作,沒有話。
烤爐上剪小片的已經烤得滋滋冒油,碳爐烤出的煙霧被氣管道走。
天氣已經很熱了,圍坐在這樣的爐子旁邊,應當是熱得出汗才對,但聞祈的搭在肩膀上的手怎麼那麼涼。
他又含著笑意重復:“我們那邊坐不下了,可以坐這里嗎?”
孫曄對他有幾分印象,但只知道他是江稚茵那個有點奇怪的朋友,就客客氣氣地同意了:“沒事沒事,那你要不要坐到我——”
他移開了自己放在旁邊座位上的包,正想邀請聞祈坐到他旁邊去,聞祈卻已經落座到江稚茵旁邊,松了住肩膀的那只手。
“麻煩了,我請客吧。”他說。
江稚茵不聲地挪開:“不用了。”
聞祈淡笑一下,沒有再發言。
因為他的突然加,場面變得有些尷尬,孫曄看看他又看看江稚茵,總是覺得很奇怪。
兩盤吃得差不多以后,孫曄看了眼工作群里的消息,著江稚茵:“茵茵啊,組長說下午三點以前就要把需求分析報告發到他郵箱里去。”
聽到這個稱呼,聞祈的眼皮抖了一下,視線凝結在自己盤子的烤上。
“好。”江稚茵放下筷子,“我還差一點兒,再弄半個小時就完了。”
江稚茵一直沒跟聞祈說話,孫曄要是不開口,這桌上就沒一個出聲的,他跟江稚茵說完以后又放下手機跟聞祈聊了幾句:“你也在這邊實習?”
聞祈的嗓音沒什麼緒:“跟導師一起做個項目。”
“哦哦。”孫曄點頭。
聞祈還溫和的,江稚茵蹙眉,余瞥了他好幾眼,這人現在一切正常,甚至態度比兩人分手之前還要正常不。
明明才三四個月的時間,他倒是看不出一點兒不對勁的地方。
聞祈狀似不經意地提起:“你們一起實習?”
孫曄:“是,一個部門的,上了,就請著吃個飯敘敘舊。”
“啊,這樣。”聞祈淡淡道。
孫曄:“看你現在的神比我之前見你的時候好了不。”
聞祈:“啊,這樣。”
孫曄:“……”
見他尷尬起來,聞祈彎著眼睛溫和笑了一下:“前段時間把一點棘手的事理完了,調整了一下狀態,所以現在看上去好了一些。”
他偏頭看向江稚茵,向求證:“跟以前不一樣嗎?”
江稚茵不知道他所謂的“棘手的事”是指什麼,對而言,這段時間唯一能稱得上“棘手”的,只有兩個人分手的事。
面不好,拎起手邊的手提包,不搭理他,只跟孫曄說了一句:“我吃不下了,先回去寫報告了。”
江稚茵踢踢踏踏地走掉。
沒得到任何回答,聞祈也不惱,他仍舊慢條斯理地夾著烤,在蘸料里滾了幾遍,漫不經心跟孫曄說話:“你跟很?應該好久沒見了吧?”
孫曄覺得這氣氛不太對,遲疑著應答:“系……畢業后再沒見過,都快三年了。”
聞祈角下墜,恰才的一點溫和全部剝掉,他隨意丟掉了筷子,垂下的那只左手仍舊布滿細小的咬痕,碎發下冷的眼神盯著他,讓孫曄不自覺打了個寒噤。
“那你那麼干什麼?”
“……”
/
從烤店回來以后,江稚茵發現孫曄就一直迷迷瞪瞪的,做什麼都走神。
在茶水間的時候,狐疑問孫曄怎麼了,他扯了扯角,有氣無力道:“剛剛一起吃飯的那個……系你男朋友啊?”
江稚茵停頓幾秒,解釋:“去年分手了。”
“……他說你沒跟他提過分手。”
不知道怎麼說了。
當時確實說的系“都冷靜一下”,只系給他留了一點分而已,系個人都知道那意思就系想分手了。
聞祈怎麼還裝傻,還在孫曄面前像個沒事人一樣說那樣的話……
“別聽他的。”江稚茵接了一杯涼水,抖了幾下眼睫,“已經分了。”
孫曄“嗯”了一聲,沒再多問。
實習要持續到九月多快十月才能結束,江稚茵和孫曄都系同一個領導帶的實習生,平時難免出都一起,吃飯也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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