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你我一聲吧。”他嗓音飄飄,但呼吸仍舊不穩,作停滯,像用石頭封住了他所有的出路,但聞祈卻從這種被圍困的堵意中尋到一難得的喟嘆快意。
聞祈從沒有像今天這樣一遍又一遍地重復喚他小名,江稚茵聽著這一聲又一聲的“茵茵”,仿佛有一紅線從聞祈的心臟連接到自己上,他每喚他一聲,江稚茵都能到他的心跳。
“你名字就可以了嗎?”他說。
聞祈的耐到了極致,但是又覺得不能在這里,會弄臟他的服,于是又點頭道:“再加一句。”
他凝噎許久,話語仿佛是從嚨深使了好大氣力才出來:“說你不會再丟下我。”
側邊小夜燈又自顧自地滅了,臥室窗簾不停拂,窗外海棠花將落,鳥雀驚起。
江稚茵突然安靜,聞祈松了和他相扣許久的掌心,帶著掌心的熱汗意了一張紙巾。
“聞祈。”他喊出聲,稍稍抬了頭,正對上面前人的臉,雙手捧住他的頭,目仍舊聚焦不到他眼睛的位置,卻能找到他的。
含住,輾轉,呼吸替,舌尖的缺口也得到了滿足。
然后他說出那句他期的:
“我不會再丟下你。”
脖頸繃,大口息,紙巾滿溢,寸止結束。
第41章 金魚
江稚茵才知道聞祈還在別的地方戴了釘。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他只是耳多了一點,沒想連肚臍和舌尖上也都有。
倒不是說他介意這些,只是想到聞祈之前說的“他很痛”的話,注意力就難以自制地轉移到他的腹部,聞祈說話的時候他就皺眉盯著他的舌頭看。
但這兩個位置都比較危險,通常是他還沒盯出一個好歹來,聞祈就自己先忍不住親上來了。
沒談過,不知道男人的意志力居然會這樣薄弱,親吻的克制不住,□的時候倒是很會控。
但他現在僅僅是看了一眼而已……
江稚茵實在頭大。
他在五一假期那幾天終于下定決心去配了新鑰匙,把以前那個舊的留給聞祈用,然后拎著行李箱說:“我放假要回去幾天陪陪我媽,你在家待幾天,電話聯系。”
聞祈微笑表繃了幾秒,破天荒地沒直接說“好”。
“其實我——”
這話說了半截就被他截住:“你跟過去也沒有地方住啊。”
“鄧——”
“他那個車庫已經賣出去了。”
“馬——”
“小馬那里只有一張床,你跟他?”
第四次的時候聞祈剛張,還沒發出聲音,江稚茵就比了個叉:“酒店也不可以,你知道五一假期的酒店多貴嗎?我們家現在太窮了。”
他指了指自己和聞祈,又指了指玻璃缸的魚:“兩個人,一缸魚,唉,實在是養得很吃力。”
“……”
聞祈閉了。
他利落地把行李箱提出家門,擺一擺手下了樓,聞祈就掀著窗簾守在窗戶邊看,江稚茵揮手讓他別看了,他假裝沒看見。
江稚茵看著窗戶邊上的他,嘆一口氣,住在一樓的唐爺爺跟他混了個臉,問他要回家了嗎,江稚茵笑著點了幾下頭。
徐嬸這時候從樓梯道里走出來,正帶著小兒子去上補習班,跟他打了聲招呼,小兒子把袋子里的蘋果給他捎過去一個。
雖然這樓破破爛爛的,但是住戶都是很好的人。江稚茵坐上高鐵的時候啃著蘋果想著。
江琳五一也在家歇著,江稚茵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機里的宮廷劇,手里幫忙摘著蔥,江琳洗過手以后坐到他邊上,似乎斟酌了很久,才告訴他:
“我聯系到他了。”
江稚茵作一頓,幾乎不用多想,就知道媽媽口中的那個“他”會是誰。
他角了一下:“那很好呀。”
江琳拎起籃子里的蔥,抖了幾下,眼皮往下垂著,語氣極度平靜:“他跟他生活得好的。”他說著話,手里的作停滯下來,“有時候相安無事也是一種幸福。”
江稚茵看向江琳的側臉,聽見他接著說:“他現在有自己的家人了,我第一次去找他的時候他把我趕出去了,想想也是,何必打破現在的平衡。”
江琳把話說得委婉了些,實際上他直接被拒之門外了,那個孩子非常不待見他,說著“既然已經把他丟給了,又何必在這麼多年以后跑去假惺惺”,然后直接在他面前把門摔上。
這是他自己的錯,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也是自己活該。
江琳沉默良久,把掐掉的蔥扔進垃圾桶,一副疲憊的樣子:“現在這樣就很好,他過得也很好,我又何必去討人嫌,有你陪在邊我就很滿足了。”
在他們談話之間,熱播宮廷劇的片尾曲都結束了,電視開始推送起各種廣告,江琳拿起遙控板換了臺。
江稚茵“嗯”過一聲,不知道能發表什麼意見。
悉的家里回響著歡快的電視廣告聲,江稚茵看著家里的一切,覺自己霎時間回到小時候,江琳下班后第一時間去學校接他回家,那時只有半人高的他會第一時間背著一顛一顛的書包,踩著塑料板凳去開冰箱拿汽水喝。
他抖了抖籃子,拎到水槽里把擇好的菜又沖洗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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