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釵用力咬住,強迫自己保持清醒。這種時候必須保持清醒,只有保持清醒才能給自己尋的一生路。
“我沒事!”薛寶釵掙開二人的攙扶,一步一步的挪到旁邊的草堆上。
“寶姐姐,我……我給你一封和離書吧!”賈寶玉突然說道。
“二爺不覺得這這話說的可笑嗎?現在這種況,我家姑娘可能獨善其嗎?”鶯兒一開口全是諷刺和抱怨。
“閉!”寶釵對著鶯兒冷聲怒斥。
“姑娘!”
“鶯兒,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的選擇負責,我既然選擇了榮國府就要承擔起榮國府落沒后的生活。”寶釵沉聲說道。
“姑娘咱們回金陵好嗎,大爺和太太在金陵等著咱們呢。”
“鶯兒,媽和哥哥早就不要我了。”寶釵平靜的說道。
“不是這樣的,大爺最疼姑娘了,他一定不會不要您的!”鶯兒焦急的說道。
寶釵聽后只是淡淡一笑,自顧自的坐在了稻草堆上。午后的過窗戶照到薛寶釵的上,不僅沒有一的暖意反而到了徹骨的寒意。
看著這樣的薛寶釵,麝月忍不住后退了幾步,直到到牢房的柵欄方才停了下來。
“姑娘?”鶯兒哆哆嗦嗦靠近薛寶釵。
“鶯兒別怕,等過了堂后你就自由了。”寶釵輕聲說道。
“奴婢不要自由,奴婢……奴婢一輩子都跟著姑娘。”
“傻丫頭。”寶釵的角浮起一抹溫潤的笑容。
看到這久違的眼神,鶯兒的眼眶一下紅了起來。
賈寶玉一抬頭就看見了這一抹溫潤的笑容,心臟不控制的酸起來。
他學著薛寶釵的樣子坐在了角落中的草堆上,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腥味,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耳邊傳來抑的低泣聲,間或是一兩句模糊不清的抱怨聲。
這里沒有熏香,也沒有的床鋪,賈寶玉卻覺得格外安心。下的稻草應該是才換過的,上面還殘留著的味道。
半睡半醒間,賈寶玉仿佛回到了孩提時代。
那時的他還睡在老太太的院子里,老太太是一個非常慈祥的長者。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個帶著江南煙雨的孩出現在了老太太的房中。敏細心、淡泊真實,不像自己所接過的孩那般虛偽;絕頂聰明,類旁通不像自己一看到書就頭疼;生孤傲,蔑視功名和權貴,不像自己那般裝模作樣。
兩人一個住在碧紗櫥,一個住在碧紗櫥外,也算是同吃同睡。年的總是熾烈的,也是不懂掩飾的。
很快兩人之間就出現了一道無法愈合傷,一刺直直的扎在兩人心中。
兩人開始頻繁的鬧別扭,夢中的老太太似乎對此格外的喜聞樂見,總是想著法子把兩人湊作一堆。
時間過的飛快,隨著二人年齡的增加,府中的日子也越來越艱難,兩人面對的困難也越來越多。
他眼睜睜看著孩的藥被人換掉,眼睜睜的看著孩因為缺安全不得不豎起上的利刺。
后來男孩和孩因為種種原因不得不分開,孩也死在和親的路上,男孩則是在家人的迫下以迎娶繼室之禮娶了妻。
林黛玉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躺在稻草堆中的賈薛二人仿佛陷了夢魘,兩人臉上皆是悔不當初的表。
“主子,小心些腳下。”
烏的聲音驚醒了牢房的賈政,他先是不可置信的看著黛玉,然后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往黛玉的方向沖去。
“外甥,你是來救我的對不對?”
黛玉看著面前被酒掏空了賈政,眼中神未變,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
“我為什麼要救你?”
“我是你舅舅,我是同你母親的關系最好的親舅舅。”
賈政急切的抓住黛玉的袖,仿佛看到了生的希。
“舅舅?”黛玉冷笑一聲,輕輕拂去賈政的手,“我母親活著的時候,你怎麼不是最好的親舅舅?如今我母親去了,你又何必來攀這個關系?”
賈政被黛玉的話噎住,他一時間竟無言以對。他想起自己曾經對黛玉母親的冷漠,對黛玉的忽視,心中涌起一悔意。
“外甥,我知道我以前對不起你母親,對不起你。但是現在我是真心想要求你幫忙,你救救我吧。”賈政哀求道。
黛玉看著賈政,眼中閃過一復雜的緒。想起自己曾經在榮國府的日子,想起那些冷落和算計。想起母親曾經的殷殷期盼,心中不由一。
“好,我可以救你。”黛玉終于開口,的聲音冷淡而堅定,“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賈政急切地問道。
“拋卻份,離開京都,永遠不要再出現在人的面前。”黛玉說道。
賈政一愣,他沒想到黛玉會提出這樣的條件。他看了看牢房四周,心中涌起一恐懼。他知道,如果他不答應,他可能會死在這里。
“好,我答應你。”賈政咬牙說道。
黛玉看著賈政,眼中閃過一滿意的芒。知道,這是能為賈敏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也算對的起賈敏生養自己一場了。
轉離開了牢房,留下賈政一個人在黑暗中發呆。他知道,他從此不再是榮國府的二老爺,甚至連賈這個姓氏也不能再擁有了。
而此時的寶釵和寶玉也從夢中醒來,他們看到了黛玉離去的背影。寶玉心中涌起一莫名的緒,他急切的想要抓住什麼,卻又什麼都抓不住,最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黛玉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寶釵神復雜的看著黛玉的背影,也許們曾經真的像夢中那般是一對無話不說的姐妹,只是自己到底還是做了對不起的事。
若那個雨夜黛玉沒有接過自己送去的燕窩和洋糖,兩人之間會不會有另外一種可能呢?
牢房外的過窗戶照進來,給這個暗的地方帶來了一明。或許這就是命運吧,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法逃。
“賈寶玉,你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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