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孟氏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他約覺得那日趙淵的行為有些古怪,當時局勢危機他唯恐溫遠道會直接將他供出來,一直沒時間去想。
回來之后也有些消極,閉門未見客,現在想來,若是趙淵真的痊愈了,他為何不直接置了他們,以他的格絕不可能只懲一個溫遠道,而且還如此的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除非是他不得不這麼做。
趙暉燁茅塞頓開一個極其大膽的想法就冒了出來,趙淵的病本就沒好。
*
趙淵這次的發病與之前不同,來得快去的也快,抱著沈如年半刻就覺得好了許多,接下去整日也未有發作。
隔日晌午他在三希堂召見高呂榮。
高呂榮并不知道他發病的事,只是巧的得了關于此毒的線索匆匆的進了宮。
從趙淵發病起他就派人多方調查癡草,可一直無所獲,沒想到今日竟然有了消息。
“這毒是藥王谷失傳的奇毒,名曰癡草,毒發時如烈焰玄冰痛苦難耐,不僅如此還會漸漸的失去五味變得無知無覺最后永遠昏迷不醒。”
這與趙淵的發作時的病狀相吻合,趙淵又并未向任何人過他發病時的何等的痛苦,故而可以證實這手稿上所寫都是真的。
高呂榮是看著便覺口中苦難耐,他只知道陛下中毒會很痛苦,卻從未想過如此的九死一生,可陛下卻全都忍了下來,并且從未過分毫。
他也一直都知道趙淵從小便忍了常人所不能忍之苦,初見他時就知此子是潛龍在淵,早晚會得愿以償,只是他如今才知趙淵所之苦不過他能想到的萬分之一。
趙淵注意到高呂榮眼里的憐憫,眼里出一寒意,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也沒人配憐憫他。
“既然國師已知此毒來由,那想必也知道如何可解了?”
趙淵的聲音像是滲了雪水冰冷骨不帶一,瞬間讓高呂榮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跪地俯卑微恭敬。
“據手稿中記錄此毒并無解藥……”
趙淵原本還抱有期待,一聽此言臉瞬間沉了下來,并無解藥?
他不怕毒發時的痛苦也不怕無知無覺,卻怕永遠的昏迷不醒,他不甘心長眠。
趙淵想著眼前竟然浮現出了一雙漉漉的杏眼,這麼的他,到愿意為他去死,若是他真的長眠不醒,是不是也要相隨?
趙淵覺得自己真是瘋了,此時此刻居然還有心去想一個癡他的傻子,的死活與他何干。
還是說這世間從無人他,突然出現一個沈如年就讓他時不時的聯想在一起?
“雖是無解藥,但手稿中提及了另一種解法。”
“說。”
“需解此毒需最為純澈的,此有人每多您一分毒便可緩解一分。”
趙淵漂亮的眼微瞇,“手稿在何?”
高呂榮小心的將手稿呈上,紙張有些泛黃破損,看著像是從某一頁上撕下來的,趙淵一目十行的閱過,確實與他的種種病狀都能對上,也不像是高呂榮偽造的。
手稿中還有說發病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就是昏迷不醒,第二階段便是今日病發的模樣,還有第三階段他會更加的無法控制自己。
但只要熬過三個階段便能解毒,推的關鍵便是這個所謂的他至深之人。
趙淵細細的推敲,他初次醒來是因為沈如年,后來每次好轉也與沈如年有關,看來這個解毒之法確實是可信的。
當初高呂榮所說的八字相合是從殘卷上得來的,手稿上并未特指某個人,高呂榮也沒想到沈如年竟然因緣巧合下真的制了趙淵上的毒。
趙淵想通后臉上的神就有些怪異,下毒之人是在嘲諷他嗎?他出生至今唯一他的人便是母妃,母妃死后再無人他。
到底是何人如此撒費苦心的想要折磨他,再將他置于死地?
不過可惜的是那人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高呂榮會獻上沈如年沖喜,而沈如年又恰好會對他如此的癡。
連趙淵自己都沒有發覺,在想到沈如年的時候他眉眼間的肅殺之氣都收斂了許多。
所有人在他的眼里都是一樣的,只有有用和無用,那就看在有用又聽話的份上,便勉強的讓他吧。
或許他還能以此為鉺將那幕后的魚給釣出來。
“只是現今還有一事為難。”
趙淵沒發話讓他起,高呂榮就依舊跪伏著沒有抬頭,聞言才恭敬的道:“陛下所煩心的可是越王等人。”
“越王?不過是跳梁小丑不氣候,朕思慮的是開朝之后每日上朝該如何應對。”
就算知道沈如年可以解毒,可他這發病的時間是完全不能控制的,而且手稿上也沒有寫如何才算多一分,要是在朝堂之上突然發作,只怕暴斃亡的便是他了。
高呂榮說來說去也說不到點子上,趙淵就留下了手稿揮了揮手讓他退下了。
他則是拿著手稿繼續坐在案前思索此困局該如何破,常福就在堂外小聲的提醒該用膳了,趙淵這才發覺是該用膳了。
一出三希堂趙淵就聽見到了沈如年的聲音,趙淵下意識的皺了眉。
原本他的邊就像是一潭靜池,自打沈如年進宮以后走到哪里都是歡聲笑語,連帶著這養心殿也熱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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