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
陳今朝和余夢之在小區散步。
這是老小區最熱鬧的時候,老人帶著小孩,中年夫婦飯后消食,年輕下班回家……
余夢之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覺得這樣的場面很是和諧。
自己在冰冷冷的別墅里住著沒有意思。
二人扯東扯西,就是沒有扯到關于的問題上面,仿佛二人達了一種奇怪的默契。只要不談,還是好朋友。
“陳今朝……”
“嗯?怎麼了?”陳今朝側頭看向余夢之。
在昏暗的燈中,余夢之仰起臉蛋,陳今朝只覺得這一瞬的余夢之上多了朦朧。之后的數十年里,陳今朝總是會將這一幕憶起。
余夢之發現陳今朝眼神異樣,急忙挪開視線問道:“我心中有個問題,希你能如實回答。”
陳今朝也回過神,微笑道:“余總請說。”
余夢之視線飄忽不定,一會兒看向頭頂夜空的星星,一會兒轉頭看向來來往往的人群,陳今朝也耐心等待著余夢之的問題。
“你說……”
“我是不是很沒用?我之前仔細想了想,要是離開余家的話,我好像一無是。”
“和其他人相比,也沒有特別好。”
陳今朝停下腳步,盯著余夢之的眸子認真思索道:“你想聽拍馬屁的話,還是真話?”
“我想聽真話。”余夢之答道。
陳今朝繼續邁步,余夢之忙跟上。
“你的覺是對的,若是離開余家的話你不太可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也不是說余總沒有這個能力,而是沒有這個上升通道。隨著現代社會的快速發展,三百六十五行都開始向‘錢’看,大部分先富起來的人會牢牢把控社會的每條經濟命脈,然后借此躍升為世家門閥。”
“這些門閥的關系網遍布全社會,而這張由他們心編織的關系網,將為工農子弟上升通道最大的阻礙。”
“誰若是敢挑戰門閥,誰就是他們眼中的大敵。”
余夢之總覺
得這番話很刺耳,因為陳今朝口中余家就是那個十惡不赦的門閥,有些不高興地說道:“倘若真如你所說這樣,我爺爺當初怎麼能從一窮二白打造出如今的商業帝國?”
雖然不服從余凌霄的安排,但卻佩服余凌霄的能力。
甚至想要超越余凌霄!
陳今朝發出聲冷笑,“如果你了解過你們家老爺子的發家過程,就不會這麼說了。誠然,余老爺子才華與能力都極其出眾,可若是沒有他岳父的影響力,在公司起步之初誰又會賣他這個面子?”
余夢之怔住。
約記得,爺爺的岳父確實是很了不起的人,一度躋江南省權力中心的前五席位。
若非年齡超標,還能更進一步。
為既得利益者的余夢之心底很不舒服,覺得陳今朝思想太過激進。原本想要跟陳今朝爭辯,但冷靜下來之后才意識到自己本就不是于工農子弟的立場。
“你可能,是對的。”余夢之嘆道。
陳今朝詫異地看向余夢之,“余總,你不生氣?我剛才還覺得,把話說太重了。”
余夢之搖搖頭道:“我確實生氣,不過我想了想又沒那麼生氣了。如果我出卑微,空有一本事而沒辦法打破封鎖壁壘的時候,我可能會比你更激進。”
二人相視而笑。
陳今朝發現余夢之不僅長得漂亮,還有善于理解他人的心靈。
不愧是他的朋友。
雖然只是暫時的。
二人沒有在這麼沉重的話題上糾纏不清,很默契轉移到其他話題上。陳今朝也懂得抓時機,在經過一昏暗樹影下的時候突然手握住余夢之的手掌,使得余夢之子有些僵。不過余夢之也沒多說什麼,任由陳今朝握著的手。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很喜歡這種覺。
有點刺激……
陳今朝沒想到余夢之沒有反抗,反倒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好像說什麼都不合時宜。
二人沉默著,走了十幾分鐘
。
余夢之心郁悶,陳今朝怎麼連話都不會說了,平日里不是會說話的嗎?
煩死了!
“我要回家了。”突然說道。
陳今朝愣了下,然后松開手,撓撓頭道:“是嗎?那我送送你。”
余夢之盯著陳今朝的眼睛,“那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說什麼?”陳今朝疑。
余夢之咬著紅,暗恨陳今朝這麼不懂事,咬咬牙說道:“你真是個榆木腦袋,你說不說。”
陳今朝真的好尷尬,完全不余夢之在想什麼,余夢之見這個呆子還是沒想到說什麼,氣也漸漸消了,自己何必跟這個傻子置氣?
“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招招手。
“余總,你直說無妨,我聽力很好的。以前在軍中的時候,能夠……”陳今朝認真說道,余夢之氣得打斷他的話,“讓你過來就過來,廢話什麼?”
陳今朝納悶不已。
見余夢之兇的模樣,要是再不聽話估計會生氣,于是俯下子聆聽。
余夢之眼中出笑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湊到陳今朝的臉頰上,不著痕跡地親了一口。然后在陳今朝震驚的目中,二話不說轉就走。
陳今朝真的懵了。
真的沒有想到余夢之要說的話竟然是這個!
在原地呆呆站了幾秒鐘,陳今朝抬頭看向余夢之的背影,“余總,等一下!”
昏黃的燈下,余夢之轉頭。
一縷微風吹來,撥著余夢之的萬千青,使得看起來無比凄。陳今朝看見這一幕,再次愣住久久沒有開口說話。
“喂!”
“你要說什麼?不說我就走啦!”
陳今朝回過神,激得心率直200,他這次沒有任何猶豫。
沖著余夢之喊道:“余夢之,你能不能當我朋友?”
余夢之噗嗤笑出聲,眼里卻閃爍著喜悅的芒,擺擺手道:“你做夢,我怎麼可能喜歡你?今晚的事,不許告訴任何人。”
“陳今朝,再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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