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蕭延看見佟穗,馬上問:“二嫂來的正好,你說說,這書桌是不是祖父待給凝芳打的?”
佟穗不想搭理他,但為了林凝芳還是作證道:“確實是祖父親口所說。”
蕭延扭頭就朝西邊的練武場喊:“祖父!祖……”
第二聲沒喊完,被蕭玉蟬跳過來捂住。
蕭延攥著妹妹的手腕,半是玩笑半是威脅:“還搶不搶?”
蕭玉蟬這個氣啊,還委屈:“都不待見你,你干啥非要護著!”
蕭延嗤道:“不待見我,你就惦記了?你回來這麼久,是幫我洗過一次裳,還是幫我做過一雙鞋?別人家妹妹可沒你這麼懶。”
蕭玉蟬:“那我也是你妹妹,一個娘生的妹妹!”
蕭延瞥眼站在旁邊的母親,道:“因為你是我妹妹,我才縱著你,換個人敢這麼跟我說話,你試試?”
前兩日才被他兇過的佟穗:……
蕭延兇起來,蕭玉蟬這個親妹妹也怕,抹著眼淚氣跑了。
蕭延再對賀氏道:“娘也別總偏心,以后說不定還要嫁人,又懶又饞的誰敢娶?”
“你才嫁人!我就不嫁,我在家賴你一輩子!”蕭玉蟬憤怒的聲音從屋里傳來。
賀氏狠狠瞪眼兒子,去屋里安兒。
蕭延蕭涉去練武場幫忙,他一手扛桌一手拎椅子往東廂房走,快進去了,突然想起佟穗,上下打量佟穗一眼,猜測道:“二嫂來找凝芳?”
佟穗點頭。
蕭延剛要請進來,林凝芳匆匆從屋里出來了,看都沒看他,快步走到佟穗面前:“剛剛不知道二嫂是來尋我的,失禮了。”
佟穗笑道:“沒事,一家人不用那麼客氣。”
剛剛那飛狗跳的形,換是林凝芳也待在屋里躲清靜。
蕭延見兩人親如姐妹,抿抿,先去里面放桌子。
林凝芳引著佟穗去了南屋,也好奇:“祖父怎麼突然想到要送我書桌了?”
佟穗還真沒琢磨過,猜測道:“可能是知道你會畫畫,家里又有剩的木料,才想起這茬?那我還沾了你的,也得了一套。”
林凝芳想了想,道:“不能,那日祖父已經送了我一盒料,便是照顧我賞賜一次也夠了。”關照太多則了偏心,老爺子那麼睿智,不會如此行事。
佟穗突然想到了蕭縝。
林凝芳見走神,也反應過來,笑道:“二嫂喜歡看書,肯定是二哥想給你打桌椅,祖父才順帶捎上了我。”
這幾日三妯娌走得近,彼此分了些,譬如兩個弟妹目睹了孫典對柳初的追求,柳初知道了林凝芳是在為陶掌柜摹畫,這二人又知道了佟穗有蕭縝幫忙,可以在房間里看書。
后知后覺的佟穗被這話弄得臉紅。
林凝芳剛想再調侃兩句,忽然聽見外面有腳步聲,悄悄地靠近著南屋門口。
臉一變。
佟穗也沒料到蕭延一個大男人居然還想聽們說話,蕭縝說出《關雎》時至只有他們夫妻倆。
沉默片刻,林凝芳語氣平和地道:“走,我看看三爺將書桌擺在哪了。”
躲在門外的蕭延聽到這話,趕三兩步跳到堂屋門外,再在二出來時假裝回頭,打招呼道:“你們聊,我去練武場。”
林凝芳不置可否。
妯娌倆來了北屋,不約而同地保持安靜,確定蕭延是真的走了,林凝芳才慚愧道:“讓二嫂見笑了。”
佟穗確實不喜蕭延,這個小叔既不如蕭野客氣,又比不上蕭涉的率真憨厚,別說林凝芳,嫁的若是蕭延,婚后發現蕭延會那麼兇,院里還有兩個兌的婆婆與小姑,佟穗可能忍著忍著就不了,寧可跟蕭家決裂,帶上嫁妝搬回娘家。
然而林凝芳無可去,佟穗就不好再說蕭延什麼,笑道:“沒事,鄉下本來就沒那麼多講究。”
說完,替林凝芳關上屋門,將袖子里的荷包取出來,道明緣由。
林凝芳第一個念頭就是拒絕,幫陶家是出于對陶父苦難經歷的同,絕非為了酬勞。
佟穗勸道:“還是收著吧,大戶人家的況我不懂,我只知道,在遠近的村子里,一個媳婦手里有錢,在夫家就能直腰桿。”不然吃夫家的用夫家的,哪怕媳婦幫忙洗做飯,夫家人照樣能理直氣壯地認為是自家在白養著這媳婦。
林凝芳看向手中的荷包。
十兩銀子,以前隨母親去寺里進香,隨便一筆香油錢都不止十兩。
可佛祖菩薩并沒有保佑家人平安,一家人被山匪所殺,家財也全被山匪劫掠,兜兜轉轉,竟靠自己賺來了十兩銀。
林凝芳攥了攥荷包,然后從里面取出兩個小元寶,塞給佟穗:“二嫂,我做不來家務,無法幫你們分擔,這個你跟大嫂收著,算我一點心意。”
佟穗怎麼可能會要這個!
拒絕完就要走,林凝芳整個人擋在門前,懇求地看著:“你們收下,我心里才舒服,不然每次到你們做飯的時候,我心中都會覺得虧欠,難道二嫂真要我良心難安地度日嗎?”
佟穗:“不能這麼算,你還送我畫了,據說你的一幅畫能賣百兩銀子,我已經占了大便宜。”
林凝芳苦笑:“力氣能養家,畫就是一張廢紙,二嫂不收,我就不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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