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暖把臉埋在枕頭裏,眼淚落個不停,那四年,本沒有回來過,一次都沒有。
但凡某個假期回來了,也許他們都可以提早遇上。
還有在傳大,導演去選演員的那次也是,不管在哪裏,終究是錯過了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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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薄暖還沒醒,耳邊約約聽到有人在說話,昨天失眠,睡的太晚,現在困地聽到點聲音都頭痛。
扯起被子蓋住腦袋,想繼續睡。
薄文和杉杉敲了兩下門,沒等回應,直接推門進來。
“起床了。”薄文直接掀開的被子。
“我想再睡會兒。”薄暖把臉蒙到枕頭下麵。
杉杉捂著笑,想到剛才的場景,樂不可支:“姐,有人來家裏了。”
“誰啊?”薄暖閉著眼睛問。
“你昨晚上才認的男朋友!”薄文沒好氣地回。
男朋友?
薄暖緩了下,坐起來,聲音還帶著沒睡醒的困意:“來幹嘛?”
“能幹嘛,”薄文無語,“嘚瑟唄,恨不得整個鎮都知道你是他朋友。”
大早上的,們都才剛起床,一群人就來敲門,靜大的鄰居們都跑過來看。
大家都認識左殿,什麽都沒開口問呢,左殿就自己招了:“我來喊我朋友起床,薄暖知道吧,我朋友。”
不過短短兩個小時,整個百穀鎮都知道薄暖是他的朋友了,連黑虎他們都笑嘻嘻地跑過來要喜糖。
一個鎮那麽多人,都在恭喜他,多年前那個年有多喜歡薄暖,每個人都看在眼裏。
聽到這,薄暖角直,拉被子蓋住頭,不想麵對這個事實,悶聲悶氣地說:“姐,你能把他趕走嗎?”
“誰敢啊,”薄文用力把的被子扯開,怒其不爭道,“快起床,我爸媽坐那裏汗都要張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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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裏,左殿正慢吞吞地拎著水壺,往三位長輩的杯子裏添水:“喝茶,大伯、伯母喝茶。”
“......你喝你喝。”李慧芬笑嗬嗬地說。
薄煦坐在旁邊,一臉黑線。
左殿瞥了他一眼,溫和地問:“煦煦要不要喝茶?”
“......”
媽的。
旁邊有人陸陸續續的往屋子裏搬東西。
大伯了汗,張了一個上午,胃都快搐了:“不用這麽客氣。”
“要的,”左殿掛著禮貌的笑,十分客氣地說,“初次拜訪,禮節不做足了,暖暖得跟我生氣。”
大伯:“……”
實在沒有必要,年時,你可沒往我家跑。
薄煦:“......”
這玩意兒,以後就是他姐夫?
李慧芬打量著左殿,越看越滿意:“你外婆走後,就很回來了吧?”
跟左殿外婆也是老相識了,隻可惜,走得太早了。
“是的,,”左殿說,“最近兩次回來,都是因為暖暖跟我生氣。”
薄煦:“......”
還能不能好好談話了,句句不離他姐姐的名字。
李慧芬很欣,這樣也算是知知底,這孩子也是看著長大的。
“暖暖還沒起嗎?”大伯母往外麵看。
左殿笑,善解人意地開口:“沒關係的,伯母,暖暖睡懶覺,讓睡。”
薄煦覺他再多說一句,自己要走了。
薄暖被薄文拖進來時,就看到這樣一幅詭異的場景。
頭皮發,跟長輩們打招呼:“,大伯,伯母。”
“起了?”李慧芬笑嗬嗬地擺手。
左殿站起來,牽過薄暖的手,歪著頭看,溫地說:“來,坐男朋友旁邊。”
“......”薄暖角搐,尷尬地看著三位長輩,“我,我跟他說幾句話。”
“好好,去吧去吧。”大伯連忙擺手。
媽的,再坐下去,他心髒要不了了。
薄暖拖著左殿,進了自己住的房間,砰一聲把房門關上。
氣衝衝地踢了他一腳,聲音因為沒睡好帶著點煩躁:“你能不能正常點?”
左殿任踢過來,隨後著下,滿臉不解:“我不正常嗎?”
“你來了怎麽不提前跟我說下啊?”薄暖不滿地坐在椅子上。
左殿彎腰看,咧著笑了:“你害啊?”
“......”薄暖要氣懵了,“你怎麽這麽自來?”
該害的是他吧?
左殿笑了:“早晚要來的,回都回了,不得來拜訪一下?”
他彎腰打量的眼睛,手去紅腫的眼皮:“男朋友就知道你得一個人哭,這不是特地早點來哄哄你。”
昨晚他剛說完,這頭就急匆匆地說要睡覺,然後把視頻掛掉了,連他信息也不回。
他一猜就知道,準得哭。
被他一說,薄暖又想起他昨晚上的話,又開始難過,圈住他的腰,額頭抵在上麵:“你好煩啊。”
左殿笑,把抱懷裏坐著,輕輕地按著的眼皮:“老實待,哭了多久。”
“沒哭,”薄暖把頭搭在他肩上,聞著悉的味道,腦袋開始犯困,“大左……”
“嗯?”左殿好笑地看,也沒再問。
薄暖彎著角笑,什麽也沒再說,就想喊喊他。
左殿歪頭在上親了下,打量著的房間,視線落到某個角落時,登時愣住。
“薄暖,”左殿半瞇著眼,以為自己看錯了,但那把吉他與他形影不離十年,燒灰他也不會認錯,“那是......”
薄暖順著看過去,頓了兩秒,完全忘記吉他的事了。
神不太自然,磕道:“啊,就,就可惜的,就撿回來了。”
莫名地,開始張,慢慢站起來,像做錯事一般,垂下腦袋。
左殿走過去,把吉他拎起來,仔細看了看,手指挲著那刻上去的兩個名字。
傾刻間,記憶如水一般湧來,那日薄暖是怎樣來找他,怎樣拿小刀一筆一畫把字刻上去,甚至連那日的天氣和院中的花草味道,都栩栩如生,如同剛剛才發生過一樣。
薄暖覷著他的表,男人雙眼低垂,盯著那把吉他,眼睫遮住所有緒,抿直,下鄂繃得很,咬輕微鼓,半晌沒有說話。
這把吉他陪了他許多年,薄暖都知道,想起那天的事,有些不安,怯生生開口道歉:“大左,對不起......”
是的錯,是說了那麽過份的話,是,背棄了他們的諾言。
話音未落,左殿拽住的手腕,狠狠扯進懷裏,男人的臉用力埋進溫熱的脖頸,呼吸也急促許多。
薄暖抿抿,環住他的腰,輕聲說:“大左,我沒能把它修好。”
吉他損傷太重,找過許多師傅,都說修不好,或者說修好也沒用了,影響音調,勸別做這種無用功了。
最後,隻讓人把琴弦換了,那個就放在那裏,時時提醒著曾經對不起過一個年。
左殿悶在脖頸裏搖頭,聲音也艱許多:“修什麽啊,壞了就壞了。”
那天他怒氣衝衝回去後,沒過半個小時,就瘋了一樣地跑回去。
他不僅想找回吉他,更想再問一問薄暖,讓把話再說一遍,看著他的眼睛再說一遍。
回去後,原地什麽都沒有了,吉他沒有了,小姑娘也不見了。
他一直都以為吉他是被別人撿去扔掉了,從沒想過會被薄暖拿走,畢竟,連他,也不要了。
那天太真得好大,他站在原地,看著那些碎掉的木屑落進石中,明晃晃地刺著他的眼,遲來的後悔剝繭一般從脊柱鑽出。
當時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他讓人把薄暖刻好名字的吉他拿走了,以後薄暖一定會生氣的,一定不願意再搭理他。
“你回來就好,”沉默半晌,左殿低眼,聲音也開始帶笑,“家裏那些,你都可以重新打上記號——”
“——包括我。”
薄暖:“......”
左殿挑眉,人也吊兒郎當的,著的耳廓低語:“要試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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