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澤站在旁邊看的歎氣，意有所指地說：“哎，就沒人想著我會不會摔倒。”

聽到這話，左殿抬眼，衝門口的服務生點了點下：“扶。”

芳澤臉上一黑：“我就開個玩笑。”

服務生跑過來：“芳小姐，讓我扶著您吧，否則要被二扣工資的。”

芳澤看著手一直等在那裏的服務生，仿佛不讓扶，他就一直等在那裏。

把手搭上去，咬牙喊：“左、殿！”

難得見芳澤被氣這樣，薄暖瞬間有了害者聯盟會的覺，角忍不住彎了彎。

角的笑很淺，左殿卻立刻來了神：“慢點啊。”

薄暖反應過來，迅速收起笑容，用力開手，自己跟在藍蒼雨後麵，走了進去。

芳澤哼了一聲：“活該，嘚瑟。”

左殿沒理的嘲諷，越過，進了酒吧。

範東導演正等在包間裏。

藍蒼雨和芳澤跟範東談事，薄暖沒事可做，拿著手機玩連連看。

遊戲開著最低的音量，伴隨著旁邊幾人的談話聲。

左殿在邊，手指在手機上點來點去，裏念念有詞：“點這個，一次可以消四個。”

薄暖抬頭，這人真是一次又一次的刷新對‘厚無/恥’四個字的認知，忍無可忍：“你自己下載個行嗎？”

“我不玩，”難得見願意搭理他，左殿嘻皮笑臉地湊過來，格外欠揍地說，“太弱智了。”

“……”

沉默。

後腦勺憤怒值1：你才弱智。

後腦勺憤怒值2：滾。

後腦勺憤怒值100：媽的。

-

玩了會遊戲，藍蒼雨還沒談完，薄暖收了手機，跑到窗邊往外看。

窗外是個公園，雪已經停了，暖黃的路燈照在雪地上，樹上的積雪被風吹，撲簌簌落到地上，砸出一個個雪窩。

丸子頭經過一天的時間已經鬆垮，碎發淩地散在腦後。

左殿盯著的後腦勺看了會，小心翼翼地湊上去，沒話找話地說：“遊戲借我玩下。”

像什麽都沒聽到一樣，薄暖把臉轉到一邊，手機裝進口袋裏。

左殿側坐在沙發扶手上，歪著頭看：“帶你去公園玩雪，好嗎？”

薄暖眼睛都沒一下。

口袋裏的手機震，掏出來看了看，是武厲。

低頭看了兩秒，反應有些遲鈍。

自從那天之後，兩人沒有聯係過。

左殿自然也看到了，他驀地抬眼看著，隨後結上下了下，想要說些什麽，卻又像被什麽堵住。

薄暖拿著手機往外麵走，武厲似乎還在因為上次的事不安。

大雪已停，外麵寒氣凜冽。

薄暖來到一片空地上，腳來回踩著地上的雪，旁邊一棵臘梅樹，開得正香。

武厲問了下的近況，然後問聖誕節有沒有什麽打算。

薄暖笑了下：“你們這種大明星還有時間過聖誕？”

武厲聲音帶著暖意：“你就別打趣我了。”

他頓了兩秒：“那個，明天表演係的幾個同學聚一聚，要來嗎？”

薄暖手撥弄著臘梅的枝條，輕聲說：“不去了。”

“就是董思蔓、於廣他們幾個......”武厲還想再勸一勸。

他說的那幾個，算是大學四年跟薄暖比較相的幾人。

薄暖深吸了口氣，臘梅的冷香撲進鼻間，眨了眨眼：“武厲，以後別聯係我了。”

“是不是我哪裏......”武厲有些著急。

薄暖眼圈有點酸，語氣多了幾分堅定：“和你無關，是我的原因，謝謝你之前的幫助，以後如果有我能幫得上忙的，請你一定要開口。”

說完，掛掉電話。

夜安靜，雪地蒼茫。

害怕拖累武厲。

跟走得近的人，越越好。

薄暖在原地站了一會，鼻尖凍得通紅，想著藍蒼雨們也該結束了，便轉回去。

左殿正站在酒吧門口，遠遠地看著。

他雙眸稍稍垂下，薄抿，神晦暗不明。

薄暖麵無表地越過他，肩而過時，左殿抓住的手腕。

旁邊的服務生好奇地看過來。

左殿微，半晌出一句：“們要出來了。”

話音一落，便看到芳澤幾個人笑著出來。

似乎談的很開心。

見他們兩人站在這裏，芳澤笑了笑，傾刻間做了安排：“我們三個要換場子，左殿，你送小暖回去。”

左殿點頭。

藍蒼雨輕歎一聲，上前來薄暖的腦袋：“早點回去睡覺。”

“好。”薄暖乖巧地點頭。

目送他們三人離開，左殿抿了抿，低聲待：“我去開車，在這裏等我，嗯？”

看著他拎著鑰匙走開，薄暖轉往前走。

前麵就是街道，拿著手機車，剛下過大雪，排隊等車的人很多。

一邊慢慢往前走，一邊看著手機上的排號。

黑的轎車停在側，車窗被打開。

左殿：“上車。”

薄暖充耳不聞，繼續往前走。

左殿推開車門，從車頭繞過來，攬著的肩往車裏帶。

他知道在生氣，也知道為什麽生氣。

但就因為知道是為什麽，他心底的那抹不痛快才會越來越重。

薄暖蹙眉，像極難忍他這種自作主張的做法，聲音也帶著不耐：“你鬆手。”

極用這種語氣跟別人說話，左殿立刻就停下了，隻是眉宇間的寒意越來越重。

道路兩邊積雪厚重，他漆黑的瞳孔映出雪，仿佛連寒意都浸了進去。

開口時，嗓音冷寒：“為了他跟我鬧？”

薄暖別過臉，怕自己一時衝忍不住，再打他一頓。

雪下，皮白，眼睛因為生氣漉漉的，像委屈到極點快要哭出來。

左殿握住手腕，稍微用力，將拉進懷裏圈住。

他不了這種表。

不了有一點點委屈的表。

他彎腰，低頭埋進溫熱的頸窩，用力呼吸上的味道，悶聲悶氣地問：“是不是想打我？”

話落，他抬頭，握住的手腕，用力扇在自己臉上。

薄暖在他話音落的時候就收了力，從未做過這種打人臉的事，聽到“啪”的一聲脆響，還是被嚇到了。

接著，眼圈一點點紅起來：“你滾。”

左殿搖頭，他俯，距離一點點拉近，能看到他逐漸變琥珀的瞳孔，還有清晰到分明的眼睫。

他聲音很溫：“想怎麽打就怎麽打，捅一刀也行，但我不會因為這事道歉。”

他沒做錯。

他要守著，不會讓任何覬覦的人靠近。

哪怕不擇手段。

薄暖怔了幾秒，慢慢垂下眼睛，聲音有些許哽咽，帶著不敢置信：“大左，你怎麽能這樣啊？”

他明明不是這樣的。

百穀鎮的大左，明明不是這樣的人。

像以前所有的認知，突然被推翻。

引以為靠的念想，一朝碎。

那個無數次要走不下去了，然而一想到他，就渾充滿力量的年，一瞬間，麵目全非。

左殿心口劇痛，他抬起的下，一字一頓地說：“我原本就是這樣的人。”

隻是見到的，是他想要看到的。

他把最好的一麵，留給了。

他咬牙關，看著越來越難過的表，不讓自己心：“你消失的那幾年，我去了趟大鬆寺，你知道佛祖跟我說什麽了？”

他角勾了下，聲音溫和又夾雜著幾分繾綣：“他說，我跟薄暖，不管這輩子，還是下輩子，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左殿眼睛逐漸猩紅，拇指抖，挲著的眼尾，聲音卻溫到了極致：“不吵了，好嗎？”

寒風吹過，車子發機輕微的響。

薄暖忍不住打了個寒。

站在臺階上，微張，眼神有些空。

似乎，一瞬間，失去了方向。

左殿視線下挪，定在上，呼吸微窒，他慢慢俯、靠近。

男人氣息冷冽，帶著淡淡清苦的煙草味，薄暖眼睛慢慢睜大。

距離近到他的即將上的。

薄暖心慌地偏頭。

溫熱的，落在的耳尖上。

然而左殿並沒有發怒，隻是極惜地吻了吻的耳尖，在的耳側，溫低喃：“沒關係，你不喜歡，我可以等。”

除了離開。

他什麽都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