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公主府設宴招待這位征安公主,邀請了數位朝中大臣的妻作陪,這娘倆也在其中。
李輕嬋想早些去,最好能見鐘慕期一面,已好幾日未見鐘慕期了。馮嫻則是想著公主府今日忙碌,早些過去,能幫上平公主一些也好。
兩人想法一致,早早就裝扮好了。
到公主府時,馬車停穩,馮嫻率先掀簾,就見一道長玉立的人影候在府門口,見了,闊步走近道:“嫻姨母。”
便是鐘慕期了,他喊了一聲,朝馮嫻出了手臂。
馮嫻視線越過他,見府門口侍林立,時間還早,這會兒沒什麼賓客,周圍皆是公主府的人。
收回視線,不咸不淡道:“你今日留在府中?”
今日公主府來的大多是眷,他一個大男人留在這里像什麼樣?
馮嫻現在看他就是在看婿,要是不知道主避嫌,可是不滿意的。
“我與人有約。”鐘慕期道,接著聲音輕了起來,“想著嫻姨母與阿嬋會來得早些,特意在這等著。”
馮嫻忍不住順著他的話多想了起來,怎麼聽他這話都有一種抱怨的意思。——若不是你不許我與阿嬋多見面,我犯得著在這里等嗎?
盯著鐘慕期看,沒在他面上找出一愧,無言片刻,默默把手過去,被他扶下了馬車。
收回手,鐘慕期這才看向馬車上的李輕嬋。
李輕嬋已看了他好一會兒,對上他的視線,手掌心又起了陣陣灼熱,熱度一點點蔓延,攀爬到了臉上。
“阿嬋。”鐘慕期把手遞過去,道,“表哥扶你下來。”
他與李輕嬋說話時,聲音恢復了平淡,還不及方才對著馮嫻那般輕。
但李輕嬋心躁了起來,悄悄握著拳,頂著個大紅臉把手送過去,將要落到鐘慕期手上時停住,細聲道:“你換只手。”
鐘慕期依言換了左手來扶,兩人這次仍是只隔著裳到了小臂,李輕嬋俯下來時,垂著的順烏發從肩頭落,落在了鐘慕期腕上。
兩人之間的距離只有半尺,李輕嬋趁機小聲道:“你還記不記得你右手臂過傷啊?”
鐘慕期輕笑了下,沒說話,只是松開時,手掌順著小臂往下,著綢到了手掌上,一即分。
這作很快,看著像是不經意過,只是李輕嬋忽地打個哆嗦,發出了一聲輕呼——是鐘慕期手指過時,在手心輕輕撓了一下。
“怎麼了?”馮嫻原本正背對著兩人吩咐丫鬟事,聽見靜立即轉,虎視眈眈地看著兩人。
兩人已分開,一個面坦然,一個故作鎮定,可眼神很是慌。李輕嬋蓋彌彰道:“沒什麼,嗯……哎呀,快點進去吧,等會兒人都要來了。”
閉著眼都能到平公主住,說完誰也不看,邁著小碎步跑進了府中。
馮嫻狐疑地看向鐘慕期,后者回以坦的目,讓馮嫻懷疑是想多了。
公主府下人多,大多是宮中出來的,又有管事太監與欣姑姑看著,忙起來也井然有序,并不需要多吩咐什麼。
這會兒沒什麼外人,平公主與馮嫻說著話,李輕嬋就坐著聽著,時不時瞄向一旁腰直的鐘慕期。
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廳中幾人全都察覺到了,只是給留了面子都沒拆穿。
“……府中侍衛也都安排好了,在京城里,就算那些燕支人有什麼心思,也不敢手的……”平公主正說著話,見李輕嬋又往自家兒子上瞅,心中暗笑,朝鐘慕期道,“是不是,子晏?”
鐘慕期道:“是。”
平公主又道:“但人家總歸是沒安好心的,阿嬋,你可得注意點別著了人家的道。”
李輕嬋忽然被點名,茫然抬頭眨了眨眼。
“阿嬋!”馮嫻把這些全都看在眼里,氣得不輕。
這傻姑娘一點兒也不會遮掩,沒見著人就天天傻笑,見著人了,恨不得魂都纏到鐘慕期上去,沒一點兒骨氣。
“我聽著呢。”李輕嬋眼珠子轉了轉,老老實實應聲,“我都記得。”
馮嫻沒好氣道:“你記得什麼?”
“記得……”李輕嬋拖長了聲音,絞盡腦地回想著們方才在說什麼,奈何腦子里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平公主樂得看笑話,火上添油道:“這麼半天也說不出什麼,別是本就沒聽吧?阿嬋想什麼這麼出神?”
李輕嬋小眼神飛,從廳中壁畫、屏風等一一掠過,就是不敢落在幾人臉上。
“記得不要與那些外邦人走太近。”鐘慕期出聲提醒。
李輕嬋忙道:“對呀,我記得呢,不要相信那些外邦人。”
馮嫻都懶得理了,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做不出什麼,眼不見,心不煩地不管了。
這邊兩人重新說起了話,李輕嬋沒人理,安靜坐了會兒,又看起鐘慕期。
可鐘慕期一眼都沒往上看,只聽著那兩人說話,時不時搭上一兩句。
李輕嬋瞧著鐘慕期說著府中侍衛的安排,神一不茍,一眼也沒看,有一點兒失落,無意識地張開了右手,又用力攥起。
這幾日總做這作,已經習慣了,只是剛蜷起了手心,就見鐘慕期忽地微微佝了下/子,一只手按在了心口,像是心被人抓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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