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問。
口麻麻的疼痛,讓姜月見已顧不上其他,抬起手,用力箍前男人的脖后,尋到他的,仰頭親吻了上去。
不想如蘇探微與李岫晴。
倘若他不回來,姜月見意識不到自己是如此不能失去,倘若再來一遍,大概會直接瘋掉。
強烈的不安和不饜,驅使著太后娘娘亟待填滿那個空了的大窟窿,堵上穿堂來回的冷風。這一口,太后重重地嚙咬在了男人的結上。
男人漆黑的瞳仁即刻變幻了風云,釀作滿池春。
太后娘娘本就略顯,看不出年齡的飽滿臉頰,白里著紅,像枝頭剛剛的桃,在迷霧茫茫里掛上晶亮的水珠。
纖纖玉足抵向床頭雕花花梨木嵌象牙華彩玻璃的槅扇上。
摳向檀木座屏的手指攥著,刮出一抹抹細長的抓痕。
多年來的中獨居的寂寥,窺見一抹希后的破土重生,直至終于挑開的失而復得,姜月見領略了什麼大生大死,然后在這一刻,又被他教會了什麼死生。
“裊裊。”楚珩抵住不滿香汗的雪額,音質啞暗。
“嗯?”
姜月見的回應伴卷著脆弱的鼻音,宛如無力承玉的蜷牡丹。
“我想告訴英兒,我是他阿父。”
兒子的事總會引起人的警覺,一說到楚翊,姜月見立刻瞇了瞇眸。
楚珩現在明白了,當初楚翊管他“哥哥”的時候,姜月見默許了就是在看戲。
這麼久了,果然如酒后吐真言一樣,是在玩弄他,調戲他。
姜月見反問他:“現在就讓他知道?哦,當你為什麼要騙我呢。就單單只是想騙我一個人,楚珩,你還說你對我不壞!”
“……”
“‘哥哥’不好麼,這不正是說你顯得年輕嗎?”
說得“先”皇陛下一陣啞口無言以后。
姜月見趁勢而上,輕輕咬向男人的耳垂,嫵人地溢出一縷妙音。
“哥哥。”
男人被嗲得一哆嗦,一江春水向東流。
反正結果就是那麼結果,過程是講道理,還是耍賴無所謂,太后娘娘就是不想那麼輕易地讓楚翊他一聲“爹”。
何況楚珩本就不老實,瞞太多。
他非要達目的也行,必須跟做換。
姜月見談起了當日大理寺開審,傳被告蘇探微上堂前發生了一段曲。
他人被帶走以后管制,姜月見是后腳才出的發。
但出發之后,太后娘娘沒能一路順風順水毫無阻力地抵達大理寺,在出宮前,一輛低調的馬車出現,車中所載之人,是傅銀釧。
傅銀釧行事比較高調,出出都是用的最好的儀仗與華蓋,宮則誥命錦帔加,姜月見卻見一素服,連打扮都來不及,像是剛知道什麼便來通風報信。
不凝神,放棄了立刻驅車前往大理寺,與傅銀釧單獨聊起來。
傅銀釧握住太后娘娘的腕子,另一手攥拳,沉思一晌,決定說出來時,口吻變得非常強烈:“娘娘,你不能去。我怕你失。”
姜月見的細眉輕佻地一揚,覺今日說話怪里怪氣,便道:“怎了?哀家失什麼?”
傅銀釧咬,因為這事畢竟牽涉極多,有枕邊之人,傅銀釧本也不知當講不當講,但若不與自己的閨中友說,還配當太后娘娘的手帕麼?
安國夫人神神叨叨地湊過向太后娘娘的耳朵私語。
“臣婦現在有把握質疑,那個蘇探微是個騙子!娘娘你可莫他蒙蔽!”
姜月見還以為是什麼,早就知道了。
那是從“地獄”里爬出來“死而復生”的陛下。
可這事壞就壞在,傅銀釧是何得來了風聲?
“你怎麼知道的?”
姜月見不得不細細盤問。
傅銀釧一向不會無中生事,按自己的話說,就是“大無腦”,這一輩子只管吃喝拉撒睡,快活就夠了,別的都不想。
傅銀釧也自知,一到了姜月見面前,便什麼都不可能瞞得住,只好避重就輕地繞了一下:“國公爺覺得那個蘇探微有蹊蹺,試想一個手無縛之力的死書呆子,怎麼能拉得開兩石的弓,還能和大將軍戰平手?他耒老家的人也證實了,那個蘇探微跟著他又聾又啞的爹以前是給大戶人家做長工的,他是耒李家的家生子,從小吃不飽穿不暖,有不足之癥,換而言之就是個病秧子!月見,這事兒你真得長長心,別什麼人都往枕邊放,對他掏心挖肺的。”
姜月見和煦微笑:“已經掏心挖肺了。哀家心都全給他了。”
傅銀釧就怕姜月見騙,痛心疾首道:“娘娘糊涂啊……”
“你家國公爺,還管這事兒呢?”姜月見若有所思,故意繞回了話題,“他想怎樣?”
傅銀釧咯噔,忙辯解:“不是我為景午開,他就是一個活死人,一心效勞大業,怎麼看得慣有人欺騙太后,再說他和娘娘中間不是還隔著一個貌如花的夫人麼……”
傅銀釧多有點兒自欺欺人,如果景午真的如自己所辯解的那樣雅正無垢,本不需要瞞著。傅銀釧也是裝睡聽到的。
但景午與蘇探微一無仇二無怨,傅銀釧沒琢磨明白景午這樣做的用意,心當中只愿往好了想,覺得他大抵是見不得有人弄虛作假欺瞞陛下,之所以瞞著自己,也僅僅是因為證據不足,尚不能為趨炎附勢的假蘇探微定罪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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