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手心頓時劃開了一條口子，鮮淋漓，讓湘英心跳都跟著加快了許多，好半晌沒上來氣。

阿蟒毫不猶豫，又給了湘英一掌，劇烈的痛讓湘英緩過來，哆嗦著，“我知道、我知道……”

謝希暮舉起簪子擱在脖頸上，即使手上還在滴，但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說。”

湘英哪里想得到謝希暮是這樣一個狠角，就算那簪子是捅到他上，效果都不會如此好，他渾覺有些發麻，“回、回夫人的話，主子沒事。”

謝希暮聽到這句松了口氣，用帕子將白玉簪子上頭的跡拭干凈，隨即作利落回了自己發髻之間，“黔州怎麼回事？”

湘英嚇得都哽咽了，一邊說：“黔州、黔州的事小的是真不知道。”

阿蟒舉起手掌。

“今日夫人就算是打死我，我也真的不知道。”

湘英嗷嗷大哭：“阿梁只說，主子沒事，傳出消息是事出有因。”

謝希暮用帕子包裹住手心，面淡然，“為何要找蕭煥去？”

“的確是因為蕭將軍能力強，又有這麼多年的沙場經驗，除了這一點，屬下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湘英泣，倘若他知道今日會出這種事，他是死也不會跟著阿蟒過來。

“好，我知道了。”

謝希暮回頭掃了眼湘英，皺眉，“哭什麼？又沒扎你。”

“屬下擔心，夫人有事，主子要殺我。”湘英道。

謝希暮從桌案上拿了另一條帕子，遞給湘英，“眼淚，今日我找你的事不許告訴他，否則……”

“屬下知道。”湘英立即應承。

他自然是不希謝識瑯知道自己泄消息的事兒的，免得讓他再懲。

……

遙夜沉沉，黔州近來夜里總雷雨加。

謝識瑯也常噩夢連連，夜半驚醒，都是謝希暮被人欺負的畫面，起后，心有余悸從枕下取出荷包，在手心里，才覺得神緒安穩些。

“阿梁。”

阿梁就睡在外間，聽到這一聲，連忙起走到桌案前，見男子挲著碧荷包，神不明，“如何了？”

阿梁了眼睛，“夫人在潭州一切都好，湘英說了，還打算開酒樓，錢袋子都要脹了。”

謝識瑯聞言牽起，只聽帳子外傳來急切的腳步聲，他眸底一沉，從案下拔劍而出，若非賀仲景先喊了出來，那柄劍就要扔出帳外了。

“相爺！”

謝識瑯將長劍收了回去，阿梁連忙過去將帳子簾布掀開，賀仲景疾步跑了進來。

“怎麼了？這麼晚來找我，什麼事？”

賀仲景臉發白，“蔣毅被人劫走了。”

謝識瑯嚴聲：“劫走了？看管大牢的人是吃白飯的？”

“蔣毅這人心眼子多，先前留了一手，前陣子收買了軍中一個小兵，就是他趁著夜深，探進了大牢，護送蔣毅出了軍營。”賀仲景很是愧疚。

“賀正使可知人往哪個方向去了，咱們也方便派人去追。”阿梁問。

賀仲景蹙眉，“像是往東邊的方向去了。”

“東邊？”

阿梁聞言看向謝識瑯，“若是往東邊去，有沒有可能蔣毅是去潭州老家了？

聽說他那邊的族人在潭州混得不錯，興許會收留他。”

謝識瑯一頓。

賀仲景擔心道：“既然如此，那下現在就派人去追，一定會……”

“不必了。”

謝識瑯眸底微，“我親自去追。”

賀仲景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親自去追？您是大軍主將，如何能離開……”

“蕭煥要來了，若是按照他的腳程，兩日之，他必定趕到，屆時，他才是軍中主將。”

謝識瑯看著對方，鎮定反問：“賀正使，不是您親自寫的文書嗎？”

賀仲景了，“的確如此，可相爺您就這麼走了，會不會……”

“蔣毅有通敵叛國之嫌，又極其狡猾，若是我不趕緝拿，恐怕此人會節外生枝。”

謝識瑯起，將架子上的玄墨披風蓋在了肩上。

“待蕭煥來了，你自說我是去緝拿蔣毅去了，不必瞞。”

謝識瑯說的話倒是沒錯，兩軍對戰的計策謀劃，這人在這段時日早就籌謀好了，而蕭煥驍勇善戰，二人的手段結合在一起，勝算的確會更大。

賀仲景想了想，忙躬說好，見謝識瑯穿的作，詢問：“相爺什麼時候？”

謝識瑯淡淡道：“現在。”

賀仲景又驚了，“夜深了，就算您要去潭州拿人，也不必此刻出發，等明日一早再去也不遲。”

“替我多謝你兒。”

男子說的話讓賀仲景不著頭腦，“謝容瑜什麼？”

謝識瑯角略陷進去一些，“出發潭州，刻不容緩，我…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