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了。”
楚楚松了松手上的力道,但沒有把匕首移開,“你若敢騙我一個字,或是把今日這些話和第三個人說,我立刻將你所有貪污賄的證據都流傳出去。”
衛國公艱難地應了是。
楚楚放開他,離開了衛國公府。
知道衛國公肯定是誤會了,那些對宮中發生的事略知一二的人肯定也誤會了。
皇帝查的不是魯王謀反的事,而是魯王被謀殺的事。賀時霆也不是被懷疑參與謀反,是被懷疑謀殺皇族。
距離魯王的死已經過去了近一年,現在再要追查,最容易搜尋到的證據就是人證。
當日魯王側妃見到過賀時霆和魯王為了自己起沖突,說不定也知道魯王強擄自己的事。若有作證,賀時霆謀殺魯王的機就很明顯了。
何況魯王死掉的那夜,賀時霆大張旗鼓地為晉王搜尋失的寶,本就很可疑。
楚楚心中思量著,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魯王側妃見到皇帝。
不知道皇帝派出去的人此時已經到了哪里,忙讓馬車調頭回府。
要和曹長史他們幾人商議一下,最好能搶先一步,把魯王側妃藏起來。
除了這個,楚楚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不知道這樁案子是被誰翻出來的,不知道大理寺卿那里是否還有別的證據,也不知道賀時霆現在這麼樣了,有沒有被嚴刑拷打。
楚楚擔心又害怕,上作痛,心中又是千頭萬緒,不知從何理起。
怎麼就那麼巧?
皇帝無緣無故的,為何會去冷宮附近?冷宮苦寒,姚廢妃怎麼會有心思唱歌,還恰好被皇帝聽見?
能有手段左右皇帝心思,讓皇帝去冷宮,又事先派人勾結好姚廢妃的,沒有幾個人。
這件事可能是晉王做的,他如今失勢,想魚死網破。
可晉王不是傻子,朝局瞬息萬變,他不是沒有復起的希。把這件事翻出來,對晉王來說無異于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也可能是齊王做的。齊王看著懦弱,但到底是皇子,前些日子渾水魚,嘗了不權勢的甜頭,說不得想趁機除了襄王的一大助力。
但也可能是襄王自己做的。
楚楚知道飛鳥盡良弓藏的典故。
襄王把魯王的事翻出來,若真能證明是賀時霆殺了魯王,晉王還從中相助,一可讓晉王從此難以翻,二能直接除掉賀時霆。
只是襄王還未登基,連太子之位都沒坐上,他這樣猴急地想除了功臣,難道不怕邊跟隨的臣子寒心嗎?
楚楚想起之前晉王也是這樣,明明大功尚未告,就急不可耐地針對賀時霆。
究竟是為什麼?
楚楚想不出個所以然,無法確定背后是誰在搞鬼,又對賀時霆如今的境況分外憂心,臉越來越蒼白。
謹和見難,千哄萬勸地讓喝了杯熱水,又哄吃了塊冰皮櫻桃糕。
楚楚這陣子喜歡吃櫻桃的,今天心不好,才嘗了幾口就覺得膩味,還有些惡心,擺了擺手,讓謹和把櫻桃糕端走。
馬車還未到侯府,忽而停下。
謹和出去,問車夫出了何事。
不多時,謹和進來,對楚楚回稟道:“襄王的人在外面,說想請您去前面的酒樓一敘,談談侯爺的事。”
謹和對政事不甚敏,只知道賀時霆是襄王那邊的人,想著襄王定是來幫忙的,臉上自然流出幾分喜意。
楚楚猶豫片刻,終究還是去見了襄王。
對宮中如今的局勢一無所知,沒有知道的人幫,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跟個無頭蒼蠅似的轉。
無論心積慮主使這件事的人是否是襄王,楚楚都必須先和襄王見一面,才能發現端倪。若這人不是襄王,或許可以從襄王那里獲得幫助。
時機敏,楚楚不好和襄王大張旗鼓地見面,便帶著謹和與兩個武功高強的護衛,從后門進了酒樓。
護衛推開門,楚楚走進去,發現屋除了襄王,空無一人。
聽到門口的靜,襄王回過頭,華秾靡麗的臉上揚起一個燦笑。
他比去年和楚楚初見的時候高了許多,濃艷的容因為逐漸鋒利的下頜線越發懾人了,明明笑得絢爛,烏黑的眼瞳卻深不見底。
不過還是個十三歲的年,上的氣息卻令人捉不。
楚楚對襄王行了一禮。
襄王笑道:“不必多禮,請坐。”
楚楚見他對著自己毫不心虛,扶著謹和的手,慢慢落座。
襄王給楚楚倒了杯茶,“夫人的臉這樣不好看,想來定是在外面吹了寒風,喝口茶暖一暖吧。”
楚楚今日不知怎麼,連茶的味道都聞不慣起來,但如今有求于人,只好接過茶杯,象征地淺淺抿了一口。
襄王艷麗的桃花眼中笑意深深,道:“我要和夫人說的話不宜有太多人知曉,夫人還是讓三位侍從在門外等候吧。”
楚楚聞言,略蹙了蹙眉,不太相信襄王,且孤男寡共一室,到底不妥,便沒有答應,“我的人最忠心不過,王爺有話,不妨直說。”
襄王似是對的反應早有預料,“我要說的事涉及皇家私,夫人確定要讓旁人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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