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則是閣大學士趙令才的嫡子,指給徐。
起初徐自是千萬個不愿意,暗里不知道罵了多句朝公主表里不一蛇蝎心腸……滿心幻想著為寧遠侯的正房夫人,夫君手握幾十萬兵權又掌管著整個西北,威風凜凜,嫁過去后自個兒也能跟著沾,然姑母的命令下來,加之家族中長輩嚴詞厲,再不愿也得老老實實與那趙公子相看。
好在,趙公子風度翩翩,儒雅俊朗,說話又是溫文爾雅的貴公子氣派,徐與之相一二回,倒是沒有不滿了。
然舒衡這邊卻沒有那麼順利了。
皇后替他擇選出的貴是威猛將軍陸永的嫡,雖無傾城傾國之姿,但模樣秀麗端,賢惠能干,算是京中貴上乘的,最為關鍵的,是威猛將軍負責守衛皇宮及京城出,日后若有變故,也好攔住寧遠侯的西北大軍進京馳援豫王。
徐皇后愁得頭發掉了一大把才費盡心思選出這麼一個好人家。
舒衡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肯。
舒母隔三差五地以賞花喝茶這些名頭請陸氏登門,給二人制造相見時機。
舒衡不是推拒公務纏,便是給那陸氏冷言冷語,如此三四回下來,兩家都有些下不來臺。
舒父怒了,直接上書一封告假,了舒衡的足,令其在祠堂反省己過。
哪料,半月過去,只在舒衡房中搜出一張張真意切的“書信”,字句皆是對常念的懇切。
舒父徹底怒了,這日拿了滕條于家祠中厲聲責問舒衡。
“子郁,你如今二十有四,再不是初出茅廬的混小子,難道還不明白肩上重任嗎?寧遠侯今年也不過二十五,只比你年長一歲,卻已是朝中舉足輕重的人,一言一行狠辣老沉,就連為父都不是他的對手!他的手段作風,武舉當日你也是領教過了的,現下滿城都拿你與他作比,孰高孰低不用為父多說,你心里應當有數!”
舒衡跪在祖宗排位前,一臉憤悶:“寧遠侯自是千萬個厲害,兒子不敵他,可若無他,阿念如今就是我的妻子,兒子不與他爭高下,只為求一人心,何錯之有?”
這等冥頑不靈……
舒父氣得直接一藤條甩到舒衡背上,卻不見他吭一聲,反道:“若那人不是阿念,兒子寧愿終生不娶!”
“你,你!”舒父氣急,揮手又是一藤條甩下。
舒衡死死抿著下,額上冷汗滴落下來,仍沙啞著聲音,一字一句地重復:“那人若不是阿念,我舒衡終生不娶!”
舒父心頭一哽,險些踉蹌一下跌倒,側的下人趕忙來攙扶著舒父去坐下,端茶倒水,好一陣寬,舒父才緩過氣來,無力扔了藤條,指著舒衡道:“你這逆子,是要氣死我嗎?”
舒衡:“兒子不敢,還父親息怒,全兒子。”
“全?”舒父握著椅子的扶手,“事已至此,你還不明白嗎?我且告訴你,今日就算你和公主定了婚事了親,來日也注定長久不了!”
舒衡猛地抬起頭來。
舒父道:“皇后不過是利用我們舒家來牽制豫王,達大計后還能留公主命?你捫心自問,到那時,你拿什麼來護住?如今公主令擇明路,大局已定,皇后不得已才給你指了陸家這婚事,你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自古大事者,哪個拘泥于兒私?倘若你再執迷不悟,整個舒家便要活生生葬送在你手上!”
舒衡怔在原地,張了張口,許久說不出一句話。
舒父見他終于有所容,長長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子郁,你若真心為好,便點頭允了這樁婚事。為父是過來人,只你一個親兒子,這時候,斷不會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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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沉悶荒涼的秋天眨眼飛逝,時序冬,細雪紛飛,勛貴家族中徐、舒二家都辦起婚事,加之朝公主與寧遠侯,繁華的京城比往年熱鬧許多。
瓊安殿中,自上次涼亭一別,常念已是將近三四月不曾出門,天氣寒冷,也愈發貪睡憊懶,窩在暖如春日的殿中,半步也不想騰。
宮外這些事,都是聽春笙說的。
好在一切安然無恙,知曉了也并不多過問什麼。
只一樁,冬后將近年關,寧遠侯進宮的次數是越發頻繁了。
一早,便聽春笙回來說,皇帝與寧遠侯在藏書閣對弈,膳房茶水都換了好幾波。
常念烤著暖烘烘的炭火,琢磨著,他是不是不耐煩了呀?
說起來,于拖延婚期一事上,心里過意不去的,可是沒有辦法,不能跟江恕說四年后會有一場兇險的奪嫡之爭,而這子去了西北,十有八.九活不過三年。
不敢冒險,更不敢肯定到那時候,他是不是會為了而傾盡全力地幫哥哥。
有道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沒有誰會是一輩子的靠山,凡事總是謹慎些為好。
思來想去,常念還是決定去藏書閣一趟。
春笙一面替換上厚實褥,一面寬道:“殿下,奴婢前兒個聽秋兒們閑聊時講了個話本,說的是一家道落魄不得已了青樓為生的貴小姐,這小姐琴棋書畫樣樣通,自是賣藝不賣的,可原先與之心意相許的竹馬卻擔憂不已,怕于那風月場中失了本心,卻迫于家中力,無奈娶不得小姐進門,這小姐為竹馬放心,竟將清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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