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立在一側未出聲的常念抬眸看了一眼徐皇后,再看太后那難看的臉,恍覺今夜這局算是有驚無險地度過了。
于婚事上,是不好說話的。
只得由父皇母妃開口。
好在父皇不負所!
不過這一小曲后,太后也沒坐多久,便稱舟車勞頓,子乏了,先行離席回永壽宮。
眾人起相送,這宴席也總算是散了。
回瓊安殿的路上,夏樟不提醒道:“殿下,太后要合八字,咱們還是提前堤防為妥。”
“我自也想到了這層,”常念猶豫片刻,“只是,欽天監那并無可信之人,著實不好手。”
春笙:“豫王殿下呢?”
常念搖頭,果斷否了:“此事不可牽扯哥哥進來,若被端王抓到把柄,他們隨便就可給哥哥定一個拉攏權臣培植親信的罪。”
主仆三個思索一路,及至瓊安殿也沒琢磨出好法子。
常念的頭痛癥要發作,腳步不由快了些,誰知行至殿門時,迎面撞上一人。
春夏二人連忙扶住主子,常念抬眸看向來人,有些驚訝:“蘭姑姑怎麼在此?”
蘭姑姑是宮里負責采買的,虞妃協理六宮,常與此人打道,因而常念識得,不過蘭姑姑有事向來是直接去永樂宮詢問虞妃,極來瓊安殿的。
一瞬間,常念下意識以為是宮里出了什麼棘手事要尋母妃,便道:“母妃此刻回永樂宮了,姑姑——”
蘭姑姑眉開眼笑地拉住的手:“下是來尋殿下的!”
常念不解問:“尋本公主作甚?”
于是蘭姑姑拉著進到殿,指著擺在中央的一個大箱子道:“下寧遠侯之托,給您送些解悶的小玩意,得知您赴宴未歸,特地在此等著您回來呢!”
這……
常念著那箱子頓住了。
是昨日春笙代為傳達的那番說辭太過委婉,以至于那人不明白的意思,還是那憨頭憨腦的屬下沒傳達清楚他又誤會了?
這東西怎麼反倒越送越多啊!
誰家禮尚往來是這麼個“禮尚往來”法!
蘭姑姑瞧愣著半響沒說話,不由打趣:“殿下有福了,尚未過門便得寧遠侯如此關照,日后了親,豈不是要將我們殿下寵上天去?”
常念勉強笑了笑,心道他寧遠侯權勢滔天果真不假,手竟得這般長,分明人遠在西北一二十年,不料竟與蘭姑姑有。
尋常人就是使銀子也喚不蘭姑姑幫忙的。
欸,對了!
常念忽而想到,欽天監難以手,可對于江恕這樣位高權重的人而言,豈不是易如反掌?
這婚事是他們二人的婚事,只稍提點一二,想必他定能考量到其中厲害。
打定主意,常念立時轉去寫了一張字條,給蘭姑姑,又地道:“姑姑,我收了寧遠侯的東西,多該回禮道句謝,今夜深,一時不知回什麼禮,可否托姑姑先轉達一聲謝?”
“那是自然。”蘭姑姑將那字條收袖口暗兜,笑道:“殿下只管放心罷。”
常念點點頭,隨后親自送了蘭姑姑出門。
了卻眼前難事,心下放松不,今夜可以睡個好覺了。
誰知,蘭姑姑沒走兩步又忽然繞回來,常念右眼眉心倏的一跳。
蘭姑姑拍拍腦袋急道:“您瞧我這不中用的腦子,侯爺還給您送了一包糖炒栗子,怕放久了涼,下特意給您先擱在小廚房的火爐上了,險些忘記,下這就給您去取!”
常念:“……”糖炒栗子四個字耳,角都僵了一僵。
其實喜糖炒栗子倒也沒有到那日日都要吃、一日不吃便會死的地步!
第16章 約會 殿下折騰一早上妝扮漂漂亮亮的原……
蘭姑姑自瓊安殿離開后,未作停留,當夜便親自將字條送至寧遠侯府。
諾大的寧遠侯府是一派寂靜,書房更則是銀針落地可聞聲。
江恕臨窗而立,負手后,指尖著那紙條把玩著,垂眸不知在想什麼,忽明忽暗的燈影落在他如雕刻一般廓分明的臉龐上,英俊拔,深沉莫測中卻仍有一不羈野的氣勢淡淡籠罩。
宇文先生敲門進來時,見狀腳步都不由得放輕了許多,行至他側,遞上一封家書:“侯爺,老夫人來信了。”
江恕接過,打開掃了幾眼,放在案幾上,淡淡開口:“明日本候進宮一趟。”
宇文先生遲疑片刻,才試探問:“侯爺,不知您進宮所為何事?”
江恕把玩紙條的作微頓,遂置于掌心,卻并未開口。
宇文先生在心中略回憶了他們侯爺明日的行程安排,只好著頭皮道:“您明日上午巡營,午時赴杜閣老的棋局,下午與眾將士議事……便是及至夜晚,也沒有空出來的時候啊!”
“哦?”江恕劍眉微挑,抬眸看了老頭子一眼,漫不經心地道:“先生不是空閑著麼?”
言罷,又補充了一句:“以先生之智,想必也能輕松擺平此等雜事。”
宇文先生張了張口,半響,竟然是答不出話!
那宮里究竟是有什麼稀世大寶貝麼?竟引得他們侯爺至此!
宇文先生是親眼看著江恕從蘿卜頭那點兒大長到如今可撐起一片天地,也看著他日漸深沉斂,凡事有謀略、寵辱不驚,可最近不知怎的,卻總覺他們侯爺什麼地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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