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沐宸的部署下,段明曦在坤德宮中毒的事不僅在皇宮外傳開,還通過各種渠道傳到了市井街巷,將皇后偽善的面撕了下來。
事發展過于迅速,即便是太子應對及時,也無法遏制這波濤洶涌的真相曝于天下。
與此同時,今日早朝,瞿游為首,鐘史為副,將亓坪府調查到的真相一一和盤托出。
張廣安雖然已死,但是并不能說這件事就死無對證,亓坪府還有大量的往來賬目,庫糧底賬皆有跡可循。
再說張廣安雖然死了,但是亓坪府還有其他員,如今已經鎖拿回京。
皇帝狠狠地等著跪在地上的亓坪府的員,恨不能一刀把他們全都劈了!
這些人,就是這麼回報他對他們的信任?
亓坪府兩年謊報天災,朝廷撥了多錢糧,結果呢,全都進了這麼狗東西的肚子里!
“皇上,下等人也是奉張大人之命行事,張大人在亓坪府素來說一不二,凡是與他作對的不是丟便是丟命,微臣等人不敢不從啊。”
太子聞言渾不由繃起來,一雙眼睛黑漆漆地看不到底,不知在想什麼。
蕭沐宸遠遠的看了太子一眼,不聲地收回自己的目,掃向人群中的奉城伯。
奉城伯立刻出列,抬起頭看向皇帝,大聲說道:“陛下,這群貪不僅可惡,行徑十分惡劣,且欺上瞞下,盤剝百姓,騙取賑災錢糧,知法犯法,還請皇上徹查到底,若無人庇護,他們豈敢如此囂張?”
“臣附議。”魏國公大步而出,“皇上,一府父母,當負承宣政令之責,上為皇上分憂,下為百姓解難。亓坪府上下員勾結沆瀣一氣,若不嚴懲,何以對天下人代!”
“臣也附議!”富昌候大步而出,“皇上自登基以來民如子,數十年如一日兢兢業業勤政理事,未有毫懈怠。這些狗卻欺上瞞下,謊稱奉皇命行事,加收賦稅,霸占民田,令百姓破家,民不聊生,他們如何對得起陛下民之心,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晉王跟齊王看著這一幕面鐵青,豫王倒是面尋常,他現在也就是比康王好那麼一點點,想要爭什麼也沒有他的份兒。
故而,朝堂上的爭斗,他現在就看個熱鬧。
晉王跟齊王卻不這樣想,張廣安自盡之后,這些人還抓著不放,分明就是意不在此。
晉王就想起最近有傳言說張廣安是太子的人,亓坪府一案他雖然沒有參與,但是從外家那邊多也得了些消息。
他下意識地去看端王,兄弟幾個中,康王不得父皇喜歡,豫王被厭棄,齊王整日上躥下跳不穩重,他呢又何婉玉牽累,只有端王老巨猾討得父皇歡心。
這怕是端王針對太子而為,他自然也不喜太子,太子坐在儲君之位上,他們就永遠被一頭。
若是太子倒了,那大家就都有機會了。
晉王心頭一陣巨跳,然后下意識去看外祖父。
張閣老如老僧定一般,站在那里垂著頭一言不發,似乎對朝堂上這風浪沒有任何的想法。
晉王不免有些著急,這麼好的機會,外祖父怎麼能無于衷?
張閣老穩如泰山,但是廣襄侯,興勤侯紛紛出列表態,請陛下嚴查亓坪府一案。
就在這時,鐘史拿出了從張廣安府上搜出來的一封信,雙手奉上去。
太子眼皮一跳,整個人繃起來。
瞿游此時抬起頭又大聲說道:“皇上,這封信是張廣安的夫人給微臣的,請皇上過目。張夫人想以此信將功贖罪,請陛下饒恕張家眷。”
丁肇立刻上前接過信,雙手捧著奉到前。
皇帝沉著臉打開信,臉上的神越來越難看,著信的手微微發抖。
蕭沐宸眼尾掃過瞿游,微微松口氣,他到底還是把這封信出來了。
當初,這封信本是張家人給了鐘余慶,但是鐘余慶隨后被人襲擊了傷,這封信便落到了瞿游手中。
隨即瞿游也被圍攻,但是他始終沒把這封信再拿出來。
這封信一出,張廣安與太子之間的關系便不住了。
皇帝著信,轉頭看向太子。
太子不敢與皇帝對視,微微垂眸。
張廣安這個混賬東西,怎麼還會有東西在家人手中?
皇帝看著太子這副模樣,眼中難掩失之,這麼多年,太子每次犯了錯,他都會悉心教導,并不曾真的責怪他。
沒想到他的子之心,倒了縱容他的罪魁禍首,以至于讓他無君無父行此膽大妄為之事。
是他錯了。
“太子,你有什麼想說的?”皇帝沉聲道。
太子一愣,沒想到皇帝會當朝這麼問他,這一問,豈不是別人都會猜到了張廣安與他有關?
“父皇,亓坪府一事罪大惡極,兒臣為儲君也有失察之責,請父皇責罰。”
端王心里嗤笑一聲,失察之責?
太子倒是會辯解。
蕭沐宸立刻出列,開口說道:“父皇,太子所言極是,亓坪府一案令人震驚,當地員敢不尊天子令,視朝廷律法如無,謊報災,加重賦稅,甚至于騙取朝廷賑災錢糧,其心可誅,罪無可恕。
若父皇不加以嚴懲,其他各地員若是有樣學樣,長此以往,律法不存,國將不國,請父皇三思!”
這一通義正辭嚴之語,立刻因此朝不人附議。
其他都不要,但是那句不尊天子令,著實狠狠地了皇帝的肺管子。
皇帝就算是有心極力扶持太子,但是他畢竟還活著,就是這天下之主。他尚在,便有員以太子為首,無視皇帝,如何能讓他高興?
曹國公一見立刻站出來,“皇上,張廣安確實該死,只不過亓坪府的事,太子并未參與查案,對案并不太清楚,失察之責,太子如何能擔,請皇上明察。”
“曹國公言之有理,太子殿下自聽政以來恪盡職守,為君分憂,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請陛下明察。”
“臣附議……”
朝堂之上為太子說話的人越來越多,蕭沐宸不僅不生氣,心里反而松口氣,讓父皇看看吧,這些年,太子收買了多朝臣。
這些為東宮說話的人,有多吃了亓坪府百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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