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摯友,你應該很清楚,k牌的理念和你上一個代言大相徑庭,它張揚、放肆,就像他們的象征,狐貍。”
“水仙花和狐貍,聽起來并不合襯。所以這兩個品牌,大概率會在代言人的選擇上有不小的差距。”
最后,他微笑說:“一家之見,我的話語權如果能派上用場,一定替你言,但我能做的也只限于言。”
一大段話,紀珍棠聽懂了,翻譯過來就是:你的形象很不錯,但不符合品牌定位,而且這件事不歸我管,莫能助。
最后還不落人面子的說句會幫忙言。
聊勝于無的一點幫助。
紀珍棠從他這番滴水不的話里,發現和鐘逾白相時令人覺得舒服的一點在于,他會告訴你一些規律、規則,但這些都足夠客觀,他絕不會草率地拿住對方的自尊。
就連紀珍棠剛聽到方茉的話時,第一個蹦出來的想法是:不是沒見過當紅小花為了撕一個代言而爭破頭的樣子,方茉的咖位應該還夠不上k牌的檔次。
但他沒有點破明顯超綱的野心。
更不會鄙視地說:這不可能屬于你,別貪這個心了。
不管是在安,還是他真覺得不合適,這種勸退的方法是折中溫和的。
你知道他位高權重,你也能看出,他在俯。
不由想起趙斯齊,什麼半瓶水晃呢?這話很有道理。滿瓶的水反而更為恭謹謙遜。
演藝行業里的三六九等被展現得淋漓盡致,方茉大概被冷水澆過無數次頭,為這有禮又保持著距離的勸誡也心頭一暖。
“上面寫的我的微信號,方便聯系。”
道別的時候,方茉遞過來一張名片,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鐘逾白看完,面平靜。
紀珍棠觀察到,方茉有些和期待的眼里寫著,也在賭。
末了,他只淡淡一笑:“方不方便,還要看緣分。”
鐘逾白用寥寥幾個字,拒絕了。
方茉的臉里有幾分不自然,鐘逾白扣著那張名片,但紀珍棠大概猜到了上面寫的應該不是微信號。
又由此猜測一些風月事,想上他的床的人,應該不在數。
無論是圖這張臉,這材,還是圖些別的。
不知道第幾個來賓過來寒暄時,見一個人走近,鐘逾白稍顯鄭重給紀珍棠介紹了一聲:“黃馨葵,時尚雜志主編,集團的執行總裁。”
立馬凜著神站起來。
“好漂亮的子,這位小妹妹是?”四十多歲模樣的優雅人慣會際,用一種非常游刃有余的姿態
鐘逾白笑答:“我的侄,學珠寶設計。”
口齒清晰地說出自己的名字:“我紀珍棠。”
聰明人是不需要點撥的。
鐘逾白帶一張陌生面孔的孩子來參展,沒有第二種用意。
黃馨葵就屬于聰明人,離開時笑著說:“一會兒加個微信,下次一起看展。”
紀珍棠的腦袋,表現出一種十分慈祥的寵溺。
這一夜,每一個應接不暇的眼神,讓在這里如履薄冰。
紀珍棠陡然間明白了連軸轉的意思,可能不止指的是某個工作任務,更讓人佩服的是,鐘逾白這樣腦子永遠在高速運轉中,卻又表現得極為泰然自若的人。
默默地想,要想當老板的話,看來還有很多東西要學習。
“我以后出門在外,就用你的侄的人設?”
終于散場,坐上來門口迎接的車,一邊刷著黃馨葵的朋友圈,一邊問鐘逾白。
男人疊著,將領帶上的溫莎結松了松,仍然不疲,說:“喊了那麼久的阿叔,我也總該讓叔侄關系變得名正言順一些。”
笑得憨。
“你知道嗎,我剛才在里面,每一秒鐘都超張,肩膀都不敢一下,的弧度都快要僵在臉上了——就這樣子,艱難地出兩顆牙,怕笑不,又怕笑得太大。”
紀珍棠說著,用手指把角往上推,出兩顆門牙,給他模仿,“天啊,我都不知道那些明星是怎麼訓練出來的,一個比一個端莊。我剛才就在想,出來一定要做一套廣播。”
鐘逾白聽說著,似笑非笑,最后大度地說:“做吧,就在這兒。”
得到準許,趕擱下手里大品牌送的一串珠寶項鏈贈品,左三圈右三圈松了松筋骨。
十分過癮。
鐘逾白看著,出一種歲月靜好的溫笑意,問:“好不好玩?”
紀珍棠點點頭。
“困嗎?”他又問。
“不困。”
鐘逾白挑一下眉:“下半場?”
驚喜:“還有?好啊。”
鐘逾白揚了揚下,對前面的司機說:“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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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車駛到高架的盡頭,半小時后,目的地在一個空曠的停機坪。
紀珍棠下車時,遙遙看見一輛亮燈的飛機停在面前。昏黑的夜里,場地夜風凜凜,頓足在車前,風把頭發吹得凌,遮了一半的表,也能看出臉上的詫異跟莫名:“坐飛機去哪?我沒有買票。”
明明覺到了什麼,但下意識就口而出這樣傻氣的話。
他溫和地告訴:“它姓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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