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惜躺在床上，到後半夜才漸漸睡著。

次日早上又早早醒來，看見枕邊空無一人。

慕容珩一夜都未歸。

微微轉過，卻見桃葉站在床邊，眼眶有些微紅。

“太子妃……”

沈若惜微微起。

“怎麽了？”

“太子妃，奴婢……奴婢想去看看小禹子……”

桃葉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來。

也知道這件事不妥。

小禹子如今是重犯，沒法去看他。

但是心中實在難過，想了一整夜都沒法釋懷。

一切都像是一場噩夢，可是天亮了，夢卻還沒醒。

沈若惜穠麗的臉上，帶著一疲憊。

緩緩站起。

“給我寬吧。”

手拍了拍桃葉的手背：“我知道你與小禹子的誼比常人多幾分，若是你想去，便跟我一起過去吧。”

“是，謝謝太子妃！”

桃葉抹了一抹眼淚，趕將沈若惜換好服，簡單的梳洗之後，沈若惜帶著幾宮人，便出門了。

一夜大雪，外麵已經白茫茫的一片，門前的槐樹因為積雪被得斷了枝丫。

魏廷山站在門口，正在吩咐宮人們鏟雪，殿前的積雪已經被融掉，開出一條寬敞的路。

見出來，魏廷山立刻走過來。

“太子妃，這天寒地凍的，您怎麽不多睡一會？”

“本宮有些睡不著。”沈若惜盯著他，對上他帶著的雙眼，緩緩道，“魏公公似是也一夜未眠。”

魏廷山低下頭，歎息一聲。

沈若惜溫聲道。

“本宮正要去室看看，你帶路吧。”

“太子妃您要過去？”魏廷山立刻擺手，“那地方，您還是不要去了，免得到驚嚇。”

“本宮沒這麽弱，公公若是不帶路，那本宮便自己去找了。”

聞言，魏廷山遲疑了一下，之後妥協了。

私心裏，他也想知道，小禹子如今究竟怎麽樣了。

沈若惜跟著魏廷山，繞過東宮前殿，穿過前院，一直到了後殿，之後來到一個小院子前。

這院子裏麵一片荒蕪，坐落在後院的一偏僻的角落。

過去，看見裏麵有幾間房屋連一排。。

從外麵看，有些靜謐抑，與東宮輝煌的外觀了鮮明的對比。

沈若惜有些意外。

從不知道，東宮還有這地方。

門口守衛的二人姿筆直，一看手就不凡。

沈若惜不認識二人，卻見二人朝著拱了拱手。

“太子妃。”

“太子呢？”

“殿下在裏麵還未出來，太子妃可去旁邊的殿中等候一番。”

沈若惜接著問了一句。

“小禹子呢？”

聞言，二人麵麵相覷，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

就在此時，裏麵的一間房，突然被打開了。

慕容珩帶著冷夜，走了出來。

瞥見沈若惜的影，他立刻快步走了過來。

守在門口的二人見狀，立刻退到了一旁。

慕容珩俊的臉上，神逐漸和下來。

“你怎麽過來了？”

沈若惜見到他時，心頭微微驚了一下。

慕容珩的臉上，神一如往常的平淡，但是那雙眸子卻湧著未曾褪去的煞意，雖然已經是在極力製，但是依舊有跡可循。

鼻子靈敏，能聞到他大氅上淡淡的腥味。

可想裏麵是用了非一般的酷刑。

慕容珩察覺了的緒，正想離遠一點，卻被握住了手。

“阿珩，如何了？”

慕容珩微微斂眸，之後反握住了的手。

“待了一些不重要的，但是從我這裏究竟了多重要的報，一概不說。”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來這裏都不說，那就沒有辦法撬開他的了，也沒有繼續審問的意義了。”

這意思，便是要死小禹子了。

沈若惜心一沉，雖然心中複雜，但是終究還是沒說話。

他給慕容珩下毒，罪該萬死。

“殿下……”

旁邊傳來桃葉有些微的聲音：“奴婢……奴婢能進去看看他嗎？”

“你？”

慕容珩神微沉。

桃葉戰戰兢兢，原本以為他不會答應，卻見慕容珩微微沉思片刻。

“可以。”

說罷，他朝著冷夜示意一下：“去理一番。”

裏麵如今場麵太過腥，進去怕是就要被嚇暈。

冷夜點頭，轉重新進了那間屋子，不多時候，便回來了。

冷霜看著桃葉。

“我帶你過去。”

“……好。”

桃葉跟著走了過去。

一推開門，腳上便踩到了水漬，地麵漉漉的，很明顯是剛剛清洗過。

但是還是掩不住裏麵的味，一濃烈的腥味揮之不去，幾乎是讓桃葉嘔出來。

微微平複了緒，仔細一看才發現，裏麵空間不小。

外麵是一矮幾和爐火，對麵是一狹小的房間，裏麵放著一些刑，不等桃葉細看，便被冷霜擋住了視線。

朝著旁邊示意了一下。

“他在那。”

桃葉轉頭一看，見旁邊還有一狹窄的牢房，裏麵此刻正的靠著一個人。

頭發淩，衫破裂。

微微垂著頭，一不。

似是沒氣了一般。

若是不仔細看，都沒看出是小禹子。

冷霜道：“我出去等，有什麽事你喊一聲。”

桃葉點點頭，等冷霜出去後，緩緩走了過去。

“小禹子……”

裏麵幾乎瀕死的人，終於有了靜。

小禹子睜開眼，緩緩轉頭看了過來。

對上他目的那一刻，桃葉微微一。

不過一晚上的時間，他整個人似是死過一遭，眼中一片灰，臉上沾了點點跡，蒼白，麵無。

看見桃葉的一瞬間，他眼中閃過一微。

但是很快，那抹便暗了下去。

“真的是你麽？小禹子……”桃葉咬著，有些不甘的朝著他大聲道，“怎麽會是你呢？小禹子，你說，怎麽會是你啊！？”

小禹子垂著頭，沒說話，仿佛沒聽見一般。

桃葉抓著麵前的柵欄，將滿腹的憤怒與悲傷化作了質問。

“你明明說過殿下對你恩重如山，說你會一直伺候太子殿下的，這些話都是騙人的？！”

“你說魏公公對你很好，你慶幸太子殿下讓你留在了東宮，可是你費盡心思留下，就是為了背叛殿下麽！”

“你還說過……說會跟我一起在東宮，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東宮的……”

說好的一輩子，結果卻等來了他的背叛。

桃葉將臉抵在冰冷的柵欄上，眼眶紅得厲害。

“我真的不願意相信是你，你那麽溫那麽，那麽好，我一直將你當作……”

頓了頓，低聲道：“當作我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