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一起去請皇後幫忙挑日子,穆霜哪能應。
秦靳玄也沒勉強,讓先行回宮,自己進去找皇後。
皇後這會兒也在考慮這件事。
“聽欽天監說,你前兩日就人到東宮問過,既如此,你心裏應該有自己的打算,你想什麽時候辦?”
“還請母後幫忙挑一個。”
“我跟你父皇也商量過此事,接下去三個月倒是都有大吉日子,三四月太趕,這日子就在五月裏挑如何?”
太子:“照往年來看,五月番邦已經陸續有使臣來周,恐不大方便。”
“四月呢?”
“四月雨水多。”
皇後:“你的意思是三月裏挑?”
“好,那就三月,日子父皇母後來定。”
皇後失笑。
倒是難得見沉穩的大兒子如此急迫。
方才是有意跟兒子開開玩笑。
太子急,跟皇上也盼著。
自然是越早越好。
“三月開春,確實有不好日子,但現在已經臨近二月底,也不能太趕,咱們就選中下旬的好日子,如何?”
三月中下旬,差不多還有一個月時間。
太子沒意見。
皇後道:“稍後你父皇回來,我同他商議商議。”
太子離開坤寧宮後,皇後忽地想起另一件事。
麵上笑容驟散。
嚴嬤嬤不明所以:“娘娘?”
皇後問:“你可還記得當年阿剛進宮,時常腹痛發熱之事?”
嚴嬤嬤當然沒忘:“奴婢還記得娘娘讓鄭院正替郡主調養了幾年,直到郡主七八歲的時候,這病總算治好了。”
病?
哪是什麽病。
鄭榮一瞧便知道是毒。
分明穆府有人心狠手辣,連一個孩子都容不下。
當時皇後確實生氣,也想過追究。
但鄭榮說郡主是在大半年前中的毒,進宮時裏的毒已經清得差不多了。
皇後疑毒清了,穆霜為何會時常腹痛發熱昏迷。
鄭榮說,那毒是虎狼藥,沾過必定虧損,郡主腹痛發熱昏迷皆是因虧空導致。
到底是將人家的孩子帶進宮,時間又過去了那麽久,且鄭榮說郡主年齡尚小,得虧發現及時,好好調理,應該能補足。
皇後也就沒再管穆府那黑了心肝的東西,一門心思讓鄭榮好好調理穆霜的。
就這樣養了幾年,鄭榮再診脈已經察覺不出穆霜的有何異樣。
皇後還是仔細注意著。
月月讓嚴嬤嬤往丹昭宮送補品,私底下也叮囑娘一定要讓郡主喝了。
皇後讓柳慶去將鄭榮來坤寧宮。
鄭榮聽到皇後的詢問,回道:“娘娘無需憂慮,臣現在每月兩次給郡主請平安脈,並未發現郡主的有什麽問題。”
“娘娘實在擔心,臣有個萬無一失的法子,一試便知郡主的是否當真無礙。”
皇後忙問:“什麽法子?”
“臣這裏有個藥浴的方子,尋常人用了於無害,隻是要點罪,但若郡主有異,泡了不會有任何覺,您看要不要讓郡主試試?”
“常人泡了會怎樣?”
“需得疼上數個時辰,有如萬蟻蝕骨。”
“不,這法子不行。”皇後當即否定這個提議:“如果郡主無恙,豈不是要白白罪。”
若真有問題,就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皇後想了想:“日後你再勤些給郡主請脈,有什麽不對勁,立刻來告訴本宮。”
鄭榮正思索著再勤些應該是什麽頻率,就聽皇後吩咐:“一月兩次改一月四次吧,郡主那裏你找個借口,千萬別讓知道這件事。”
“臣遵旨。”
鄭榮離開後,嚴嬤嬤見皇後還在憂慮,上前勸道:“娘娘不用擔心,郡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沒事的。”
“希如此,本宮就盼著跟太子好好的。”
一個子不能生孩子,這是一件多麽殘忍的事。
不是說人非得生孩子,可不想生和不能生是兩回事。
穆家。
當真可恨。
“明日秀是不是要進宮了?”
“是,奴婢聽說太後這兩日已經開始命人收拾東西十二宮,準備給秀采選暫住。”
皇後哂笑:“衛巡尚未過頭七,太後子已經大好,這次倒好得快。”
衛振的死太後悲痛做不得假。
但那日周明帝過來探,臨走時竟然說母後若不允許,選秀之事可讓皇後代勞。
就是這句話讓太後神一振。
衛振都死了,再萎靡也不能讓人活過來。
周明帝好不容易鬆口選秀,還全權給,太後怎麽可能就這麽將這個機會讓出去。
“穆矜謠。”太後暗沉著一雙眼,護甲慢慢從選秀名單上的某個名字劃過。
穆家。
穆霜的姐姐?
太後若有所思。
“太後,清王來給您請安了。”
太後回過神,“快請。”
清王一進殿,太後急問:“你舅父的後事辦得怎麽樣了?”
“兒臣已經協助舅母讓舅父土為安,還請母後寬懷。”
太後還是忍不住掉了淚。
清王又是一頓安,太後堪堪止住眼淚。
“衛庸今後你便要多看顧一些,他年輕,又過於平庸,但卻是你舅父唯一的兒子,也是你的親表弟,你能照應就多照應著點。”
“兒臣明白母後的意思,我們是一家人,就算母後不說兒臣也知道應該怎麽做。”
“一家人?”太後呢喃著,又難得不行:“皇上怎麽就不能將他們當一家人呢。”
“母後,皇上有皇上的難”默了一瞬,清王道:“兒臣說實話您別氣惱,這件事是舅父有錯在先,皇上這麽做定然有他的道理,咱們應當諒。”
太後聽了並未覺得寬懷:“哀家如何不知是你舅父的錯,但是他明明有千萬種法子可以懲戒,非得取人命。”
“哀家算是看明白了,皇上現在心裏隻有皇後和他那幾個孩子,早就沒有哀家這個母後,否則,他怎麽會允許太子為了個人,折了哀家這個太後的麵。”
就連生生被太子氣暈,周明帝過來,也隻是口頭上關懷。
半句不提太子的錯。
太後當時被太子嚇得不輕,生怕太子對自己兩個兒子下手,也不敢在周明帝麵前提。
這件事隻能就這麽過去。
現在想起來,太後心裏還是很不適。
“那也沒有辦法,為人臣子,不僅要盡忠還要聽話,如果可以,兒臣也想讓母後寬懷,可惜兒臣現在自難保。”
太後到驚嚇:“什麽自難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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