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朝晉策大笑了許久:“您完的繼承人上出現裂痕,換一個更聽話的不就行了。”
“換誰,朝家還能換誰,除了朝徊渡,你生得那些都是廢。”老爺子就不想換了嗎,還不是因為全都是廢,當年讓朝徊渡回來,也是為了給他們練手,最后呢,一個個全都不堪一擊,反倒了他掌權的磨刀石。
原本老爺子以為自己可以掌控朝徊渡的,誰知一向對自己乖順的孫子,在掌權之后,立刻翻臉,還給他下了那麼大的套。
即便如此,老爺子也沒打算廢了朝徊渡,因為朝家無人。
無人!
朝晉策本不在乎朝家能不能立足下去,他就是個瘋子,他就想以此脅迫朝徊渡,他放自己出來,然后為他澄清并未邢克父母、眾叛親離等謠言。
因為如今打破傳聞最好方法就是——在公眾面前展示一下父子親。
助理關閉了錄音道:“今天網絡上的事也是您父親做的,他騙了一個小護士,給他運送了臺電腦到病房。”
朝晉策那張臉,勾引無知真的很輕松。
且他慣會裝可憐,曾經便是這樣哄騙母親的。
“您準備……怎麼理?”
朝徊渡長指慢條斯理地挲著坐落在旁邊的芍藥玻璃展柜。
其實朝徊渡早已經有了決定。
然而沒等他開口,外面傳來敲門聲。
若非來的是顧笙塵,崔書還真不敢敲門。
等顧笙塵進來后,大門再次關閉,
空曠的辦公室,助理的聲音傳出來:“老爺子可能經不住長途跋涉……”
顧教授皺眉問朝徊渡:“你爺爺怎麼了?”
助理話語戛然而止。
朝徊渡關閉了通話,親自給外公倒了杯茶,沒打算聊這個話題,“您怎麼有空來江城,考古?”
“來看看你們,順便接了博館邀請。”
主要是想看看檀灼,畢竟兩年沒見了,誰知一到江城就得知網絡上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是你父親做的?”
這個前婿的能力顧笙塵是清楚的,擅長計算機,單單是智商方面也是難得一見的天才,也有野心,只是花心比野心更勝一籌,在朝家奪權里失敗也不奇怪。
朝徊渡:“是。”
顧笙塵略一猜測就知道原因,“你關了他那麼久,他發瘋也正常,送他出國從此不再相見,不再出現你的生活里。”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價。”朝徊渡平靜道。
他拒絕。
出國對于朝晉策而言算什麼懲罰。
顧笙塵微微嘆息著搖頭,很不贊同,“你呀。”
倒不是顧笙塵心疼害死兒的前婿,只是是朝徊渡為子,朝晉策為父。
不愿意看朝徊渡背負更多枷鎖,更不愿看他在平靜下崩塌,在里腐爛。
他應該往前走。
沉默許久,顧笙塵著外孫冰冷無的側臉,不再提這這兩人。
話鋒一轉提到檀灼:“徊渡,知道為什麼我會與檀老給你定下和檀家小姑娘這樁婚事嗎。”
朝徊渡在沙發坐下,著裊裊水霧,在聽到與檀灼的婚事時,才略略有了幾分波瀾:“為什麼?”
當年顧笙塵帶走朝徊渡那天,自然也從朝老爺子那邊得知他的批命之言,朝老爺子直言,此子不可留,是他不信命,又求上忘塵寺那位早就避世多年的老方丈,求他出手,再為朝徊渡算上一算。
老方丈算出了十六字批命的后半段——永失所,孤寂一生。
顧笙塵不信邪,跪求解救之法。
幸而老方丈念他一片慈心,又卜一卦。
給出了以《楞伽經》為鎖鏈制煞氣的解救之法,但必須等朝徊渡有分辨能力后,自己選擇。
在顧笙塵的角度,《楞伽經》萬法來源于心,為了讓朝徊渡心得到解,而非真的錮他。
所以這幾年顧笙塵盡力尋找失傳的經文,結識了檀老爺子。
因緣巧合,七歲的朝徊渡救起了趁著爺爺不注意溜出去玩差點被池塘水淹死的三歲小檀灼,從那以后,小檀灼就黏上了他。
檀老很喜歡朝徊渡,又有救命之恩在,覺得很旺他孫,提議要給他們定個娃娃親。
顧笙塵想到自家外孫的命格,也沒瞞著檀老。
兩人便再次上了忘塵寺。
命運既定,可神佛總會給予一線生機,他就想讓外孫抓住這一線生機,不得認命,不得步朝家脈后塵。
幸而。
真的有生機。
“因為那個小姑娘,正是你的一線生機。”
說著,顧笙塵拿出一張被他保存完整的紅紙,放到朝徊渡面前。
聽外公說著,朝徊渡慢慢打開紅紙,里面是忘塵寺的前方丈在圓寂之前,為他與檀灼合的八字——
并花開,天作之合。
老方丈說朝徊渡原本‘永失所、孤寂一生’的命運,有了轉折。
如果那日朝徊渡沒有從池塘里救起檀灼,那他的命運便定格于此。
聽外公一字一句落下,“當年你救了,也是救了你自己。”
朝徊渡握著紅紙的指尖乍然一。
顧笙塵此前一直不提這件事,是怕因自己的介,出現意外。
前兩年得知兩人重逢后立刻結婚,而朝徊渡對這樁婚姻的態度卻是淡淡的,憂心更多,畢竟這種一言不合就領證的態度不像是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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