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以對的樣子,就好像到了瀕死之際,連掙紮都不掙紮了,說完就低下頭,等待沈希衍的審判。
長而立的男人,在原地靜默頃刻,繼而俯下,用一雙蓄滿怒意的眼睛,死死盯著那張煞白的臉。
“為什麽要照著他紋?”
他靠過來的時候,清冷的氣息,猶如寒天飄落下來的雪花,每一片,每一縷,都帶著蝕骨冷意。
麵對這樣的沈希衍,就算南淺足夠鎮靜,也難逃害怕心理。
緩緩落下眼睫,遮住眼底的恐慌,攥手心,抬眸看他。
“我……”
想撒個謊,可一模一樣的紋,是死一般的證據,要什麽樣的謊言,才能讓沈希衍信服呢?
想了想,沒有任何一個理由,會讓沈希衍相信,隻有承認喜歡慕寒洲,才能瞞想瞞的。
想到這裏,南淺鬆開握拳的手指,用淡漠的眼神,平靜的語氣,一字一句,告訴沈希衍。
“我以前很喜歡他,就悄悄紋了一樣的紋。”
原以為到這一刻,會很害怕,可不知道為什麽,始終繃的神經,卻沉沉卸下來。
也許是謊言枷鎖太過沉重,當真正要揭穿的時候,反倒有種解,便不再怕了。
張開,想要說說跟慕寒洲的過往時,卻無意看見,沈希衍的眼眶,突然紅了。
“沈總,你……”
沈希衍垂下眼睫,毫不掩飾的,低著雙猩紅的眼睛,盯著南淺黝黑純澈的眸子。
“你不是說,你不喜歡他嗎?”
他的語氣很冷,像是在質問南淺,為什麽要騙他,可仔細聽,是能聽出一委屈的。
但南淺沒察覺出來,隻以為他的眼睛發紅,是被氣這樣的,也就不甚在意的笑笑。
“沈總,對不起,是我騙了你。”
知道這句話說出口,沈希衍必然會製裁。
然而等了許久,眼前的男人,沒有半分靜。
南淺不再次抬眸,盯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
他的神孤傲冷然,誰也瞧不清裏麵蘊含著什麽樣的緒。
隻知深沉不可窺測的眉眼裏,全是來自於九天之上的寒霜。
著渾散發著冷意的男人,南淺意識到他不會放過自己。
隻是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這才沒有靜,但早晚會對付的。
就在等待懲罰時,沈希衍修長的手指,向白皙的脖頸。
“既然你喜歡的人是他,為什麽一開始要纏著我?”
他早就猜到南淺喜歡慕寒洲,所以在承認的時候,並不到意外。
隻是聽到說,很喜歡慕寒洲時,心髒不控的,狠狠疼了起來。
那種疼痛從心髒蔓延開來,遊走於四肢百骸,連帶著手指都跟著發疼。
他不喜歡這種覺,極力製下來,這才恢複冷靜,來思考一直疑的問題。
他不明白,那麽喜歡慕寒洲,喜歡到紋一樣的紋,又為什麽要纏著他不放?
南淺知道沈希衍一定會問這個問題,早已做好準備的,抬起頭,誠懇回答他。
“我是喜歡他,但他不喜歡我,為了能放下他,我隻能移別,這才會纏著你。”
和慕寒洲謀劃的事,不能告訴沈希衍,否則下場,一定比死亡,還要慘。
隻有拿著這樣的分寸,半真半假的,繼續欺騙沈希衍,才有機會逃過一劫。
壞的,也殘忍的,但是這條路,已經走到這一步,沒有辦法再回頭了。
的眼神清澈到,仿佛隻是在陳述事實,可這樣的借口,在沈希衍聽來,不過是為了掩蓋不可相告的。
從先前否認喜歡慕寒洲,到現在又承認喜歡慕寒洲開始,裏吐出的任何一個字,沈希衍都不再相信。
但他也沒有打草驚蛇,隻是用冰涼的指腹,著南淺脖頸,那白皙上,因張而清晰可見的管。
“當初問你的時候,為什麽不說實話?”
他清冷淡漠的語氣,聽不出信與不信,南淺隻能著頭皮,繼續回話。
“我害怕你,不敢說。”
沈希衍勾了,微微上揚的角,似星辰般璀璨,散發著迷人深邃的澤。
可那是銀河之上的星辰啊,再好看,那也是遙不可及,甚至是極其危險的。
南淺表達的意思是,隻瞞過喜歡慕寒洲的過往,其他時候沒有騙過他。
但在看到沈希衍的笑容後,便猜到對方完全不信,心裏不砰砰打起鼓來。
著恐慌時,那隻著脖頸的大掌,忽然一,窒息瞬間撲麵而來。
沈希衍卻不顧的死活,掐著的脖子,將從地上提起來,狠狠抵到牆上。
“你怕我,還敢拿我當移別的跳板?”
說話百出!
簡直該死!
騰空而起帶來的窒息,讓南淺沒法呼吸。
的視線開始模糊,心跳也變得越來越微弱。
死亡的影籠罩著,仿佛世界在這一刻陷了寂靜。
垂下暗紅的眼睛,看著眼前麵冰冷、神狠的男人。
第一次直麵到他的殺意,不連都跟著泛出涼意。
求生的,迫使著南淺,力抓住那隻青筋暴起的手臂。
扳開一點隙後,張開逐漸發紫的瓣,無比艱難的開口。
“拿、你、做跳板,是我的錯,但沈總,我現在喜歡的人,是你。”
也不知道是為了求生,還是因為何種原因,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淚撲簌簌滾落下來。
“沈總,看在我喜歡你的份上,求你放過我這一次吧……”
的命,是慕寒洲犧牲健康救回來的。
答應過他,無論發生什麽,都會先保住命。
如果就這樣糟蹋在沈希衍手裏,下黃泉都不甘心。
雨滴般的淚水,砸落在手背上,帶來灼熱,讓沈希衍鬆了鬆手。
但也隻是剎那,他就恢複冷然,再一次加大力度,毫不留的,掐向。
“你喜歡我,會把紋洗掉,會遠離慕寒洲,而不是一次又一次背著我跟他開房!”
他像地獄裏來的修羅,用一雙布滿肅殺之氣的眼睛,沉仄的,冷冷凝視著。
“說,你到底為什麽要留在我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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