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寧作頓了頓,握著罐子往旁邊瞥了一眼。
宋灼兩手指著罐:“不是要杯嗎?”
輝哥牙酸地嘶了聲:“兩位注意點我這個單狗啊,護人人有責知不知道。”
秦昭寧好笑地彎了彎眼睛:“知道了。”
畫室是輝哥用來教學生的地方,他并不住這里。吃完夜宵,他收拾好桌子,將垃圾放到門口。
宋灼在取剛剛畫的兩張畫,秦昭寧去門口等他。
沒多久,木門打開,秦昭寧側頭看去,輝哥手里夾著剛點燃的煙。
他虛掩上門出來:“小灼說要再畫幅畫。”
秦昭寧點了點頭表示知道,等著無聊,靠著墻壁,忽然問:“宋灼以前學過畫畫嗎?”
抖了抖煙灰,輝哥往里瞥了眼:“學過,他素描畫的好。”
“那他怎麼沒學?”秦昭寧好奇。
話音剛落,秦昭寧忽然覺氣氛沉默了。正在想是不是問到不該問的了,輝哥把門關嚴了一點,低聲音問:“他跟你說過他家里那些事嗎?”
“說過。”
剛剛才說的。
輝哥眼中緒復雜,嘆道:“那他對你還認真的。”
秦昭寧不解地看過去。
輝哥了口煙,解釋道:“小灼這人子其實特別傲,什麼事都放心里,憋死了也不說出來。”
秦昭寧對這點深表贊同。
“他有個好賭的父親,這不是個什麼鮮事,他也從沒跟別人說過。”輝哥嘆了口氣,“他以前是小學老師,有退休金的,他爸不在的那幾年,一老一小過得也還算可以。”
“他畫畫很有天賦,跟我一個班學,老師都夸他以后肯定能上最頂尖的院。”
“可惜他爸后來回來,把家里攪得一團糟,債主天天堵門催債,還鬧到畫室里了,他也就沒去學畫畫了。”
秦昭寧默默聽著,心中緒復雜。
輝哥說完,看了一眼:“總之他什麼都跟你說了,你要是能接就好好,接不了的話早點說開也行,別拖著,他這人認死理,容易當真。”
秦昭寧后知后覺地才意識到,輝哥故意和說那麼多,就是為了這句。
點頭,語氣不明:“知道了。”
輝哥還想說什麼,畫室門從里被拉開,宋灼手里拎著一個明袋子,里頭裝著幾張畫紙。
他先看向秦昭寧,然后瞥了眼輝哥手中的煙:“點煙。”
輝哥擺擺手:“沒事,死不了。”
“讓人二手煙不道德。”
輝哥作一頓,剛想說的那句“不用這麼關心我”默默咽了回去。
他摁滅了煙,看似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快走快走,別在我面前秀恩。”
宋灼沒留地說了句再見,敲了敲門板弄亮樓梯間的聲控燈,對秦昭寧示意:“走吧。”
八點多,公車已經停運了。宋灼手機了輛出租,兩人坐在公車站的長椅上等。
在畫室的時候,有輝哥一直科打諢,之前的曖昧仿佛煙消云散。可現在只有兩個人在一起,安靜的夜,路燈昏黃,宋灼不由得又想起秦昭寧拉著他領,篤定語氣說的那句“你喜歡我”。
其實現在想想,多虧輝哥當時敲門打斷,不然他應該無法對秦昭寧撒謊。
思及此,宋灼側頭看去。
秦昭寧雙手撐在側,低頭有一下沒一下踢著腳邊的石子,仿佛忘了發生過什麼。
宋灼忽然想到,以前也這麼逗過他,只是調戲,又沒了后文。不說,他主提起的話,未免顯得太過當真。
宋灼其實到現在也沒太弄明白秦昭寧對他的態度,或許有喜歡的分在里面,但有多喜歡,卻不得而知。
所以他一旦表,就會顯得很被。
宋灼垂了垂睫:“學姐。”
“嗯?”
到邊的話轉了幾個彎,最后說出口變了:“你心好點了嗎?”
“好點了。”秦昭寧把腳下的石子踢飛出去,恣意張揚地一笑,“去他大爺的公司,關我屁事。”
難得表出這麼張揚的一面,宋灼愣了愣,忽然想起之前說的,自己以前一點也不乖的話。現在的畫面莫名和剛剛那副畫上的人重合了起來。
他隔著袋子了手邊的畫,不自覺地彎了彎角。
車子半小時之后才開到,回市區之后,先送秦昭寧到了家,宋灼才回學校。
彼時已經快十一點了,宿舍其他三個人都在。蘇遠航和周佑在打游戲,陸明睿一個人捧著手機蹲在墻邊,緒看起來有些低落。
宋灼把畫放到桌上,喊了聲他,他跟沒聽到一樣,沉浸在自己的悲傷里。
蘇遠航解釋道:“他失了,灼哥你別管他。”
“他什麼時候談了?”
話剛問出口,陸明睿忽然抬頭,怨念地瞪了他一眼。
蘇遠航恍然大悟:“哦對,應該是還沒上,對方就單了。”
“你給我閉!”陸明睿騰的一下起撲過去,搶奪他正在游戲畫面的手機。
局勢正關鍵,蘇遠航死也不肯松手,上沒停地捅刀子:“就是啊,都說了你倆不是一路人,你自己還一廂愿。”
他們兩人打鬧,周佑也不勸架,一個勁地喊:“老蘇老蘇快來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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