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泠輕聲道:“嗯,當然。”
04·明朝散發弄扁舟
不久之后,葉坤被召回汴都賞。
宋泠來到資善堂時,恰好聽見落薇和宋瑤風在檐下對話。
宋瑤風猶豫道:“……說不定人家都不記得我了。”
落薇道:“胡說八道,太子哥哥還對我說,將軍記得你的月季花呢。”
宋瑤風道:“你說爹爹何時會給我定親,他會聽我的嗎?我聽聞從前的公主十一二歲便會許人家,寧樂為了逃避此事,躲在許州不肯回來,早知道我也去了。”
落薇道:“叔父那樣好的人,肯定會給你尋覓一個如意郎君。”
湊近了些,促狹道:“說起來,將軍和那個玉氏的二公子,你更喜歡哪一個?我聽聞春宴上二公子為博你一笑,不慎跌了池塘當中,實在是癡人兒,將軍若記得你的月季,也足托付。”
宋瑤風苦惱道:“我也不知道。”
片刻之后,突發奇想:“倘若……我兩個都娶了呢?”
宋泠險些笑出聲來,只聽落薇“啪”地一拍窗框,他本以為落薇只是驚詫,不料卻聽見大聲夸贊:“真是絕妙的好主意啊!”
兩個人隨即便開始繼續聯想,宋泠聽了許久,笑著轉過來,卻見宋瀾正站在他的后。
見他轉,宋瀾沒有再似從前一般立刻堆笑,也沒有說話,二人靜默地對視了許久,宋泠才聽見他小聲地、試探地喚了一聲:“……哥哥。”
宋泠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后數年過得很快很快,從幽云河那場提前了的戰役開始,一切都因他不同的舉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葉坤未曾死,仍舊鎮守著邊境,過了幾年,宋泠將燕瑯也遣去了幽州。
燕瑯與葉坤頗為投契,短短時日便一戰名,在他登基那一年,二人提前打下了定北之戰,位封得比父輩還要高。
宋瑤風還是嫁給了玉隨鷗,此次卻是玉二公子虔誠求得的,葉坤送了厄真王庭中所有的凰花給公主做新婚賀禮,自己卻沒有回汴都。
蘇舟渡病逝之后,玉秋實拜相,竟與他十分契合。在次子尚公主、許了太子妃母家之后,玉秋實上表皇帝,稱為絕外戚之禍,玉氏后人永不仕,皇帝不準,暫且將奏表擱置了下來。
宋枝雨終歸還是做了甘侍郎的學生,宋淇則得償所愿,時常宴請四方才俊,飲酒斗詩。
刺棠案不曾重演,于是后續金天詩中牽連的一千余人亦平安無事,楊、左、劉三人平安仕,同許澹為了好友。
天狩三年,太子大婚,天下大赦。
他大婚后的第四年,皇后病逝,宋瀾在靈前跪了三日三夜,隨即奏請為皇后守陵。
在皇陵待了兩年后,他獲封之藩,落薇和宋泠前去相送。
宋泠從未想過,宋瀾若如此長大,竟會養一個溫和灑的子。
臨別前,宋瀾在船上吹了一曲《湘夫人》,澧蘭沅芷,流水潺湲,不知是奏給皇后還是奏給落薇的麗曲子。
“哥哥,阿姐,有朝一日,若你們涉水而去,途徑我的藩地,定要前來避雨。”
他隨了大行皇后,樂舞,已譜了幾支流傳天下的曲子,宋淇為他的曲子寫詞,更得傳揚,江南隨便一家歌樓,都能聽見悉的樂聲。
公子一曲奏罷,在船頭臨風而立,迎著朝的輝遠去了。
宋泠和落薇提前十年完了他們的愿,縱然不曾在史書上留下驚天地的聲名,但盛世重現,總算不曾枉費這一生。
方鶴知養的一雙雪雁仍舊盤旋在亭臺之上,宴山回音空曠,落薇與他攜手走在山道上,忽然說:“我昨夜做了一個夢……”
宋泠問:“什麼樣的夢?”
落薇卻答:“很久很久之前,你就為我講過了,只是當初我不曾相信。”
頓了一頓,接口道:“我決定下山去買一頂青蘭的帳子。”
作者有話說:
本來想寫薇薇重生的,然后發現他們倆這樣的聰明人,誰重生都一樣,只要能預知后事就能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拉了一下時間線發現剛重生的時候太忙了,幾乎沒有空睡覺,遂決定還是讓太子哥哥吃這個苦好了www
第110章 靜寧見春
婚后日常番外·靜寧見春
01·椒花墜紅云間
傍晚時分,落薇忽然接到了一封奇怪的信。
那信是寫在一塊絹帕子上的,帕子則憑空出現在的妝臺上,落薇初時不覺,抓過來隨意看了一眼,只見開頭兩句寫的是:皇后娘娘,臣敬上——
看見一個“臣”字就嚇了一跳,正想厲聲喝問一句這是誰送來的,抬頭卻見朝蘭眉弄眼,仿佛很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開口。
朝蘭見落薇神茫然,恨鐵不鋼地跺了跺腳,拉著邊的小黃門離去了。
昏暗的大殿中只剩了落薇一個人,落薇有些納罕地著的背影,還未來得及繼續去瞧那帕子,便嗅到了其上一清清冷冷的檀香氣。
猛地回憶起一些模糊的片段,某個暑熱的夜晚,榻前擱了冰盆,燭火搖曳,宋泠的頭發黏膩地在的頸間,大汗淋漓。咬著從凌的當中了一塊帕子出來,將他額間的汗水一滴一滴地拭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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