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立刻點點頭。
現在是知道了,哥哥不但位極人臣,手下更是產業遍布,財力雄厚,本無需來發家致富,可胭脂鋪仍是的想頭,不想因此放棄。
謝昶道:“含清齋的算課考評,請你務必保持前三,這是其一。”
阿朝臉痛苦:“啊?”
謝昶淡淡抬眼:“算賬不過關,便是開了鋪子,來日賬目若被底下人了手腳,損失倒是次要,你的子怕是要哭鼻子。”
阿朝咬咬牙接,“其二呢?”
謝昶著正道:“只可提供配方,做背后的東家,不得拋頭面,不得親自出面與商會打道,那些人你應付不來。”
尤其商會那些老油條里混進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還不知把人欺負什麼樣。
阿朝點頭同意:“我都聽哥哥的!若我開春后的算課都是前三名,是不是年底就能開鋪子啦?”
謝昶彎了彎:“當然。”
小丫頭這份熱若能保持到年底,謝昶豈會再打擊的積極。
“另外,”謝昶看向:“年初到開春還有兩個月,我會親自盯著你的功課,查補缺,確保在含清齋的課程不會墊底。”
阿朝:“……”
他毫不避諱那張瞬間皺苦瓜的小臉,“休息一天,明晚我們開始。”
阿朝:“!!!”
這個魔鬼!
作者有話說:
【注】“暗合雙鬟逐君去”“墻頭馬上遙相顧”來源白居易《井底引銀瓶》,前一句是說子及笄后跟男人跑了。“俺這里天生地無長,你何辜不近好婆娘……舜娶娥皇,不告爺娘……你非比俗輩兒郎,沒來由獨鎖空房……”來源昆曲《慈悲愿》戲文。
第25章 ◇
◎心口都在輕微地戰栗◎
歲末年初, 大晏員的休沐日從冬至到小年,再從除夕到上元,陸陸續續的休假加起來加起來足有二十余日。
年前謝昶從強占莊田的貴戚中挑了幾個骨頭打, 懲一儆百, 剩下的那些敢怒不敢言,便由底下人去磨泡。
白日衙署值, 大大小小的事務都要從他這里過一遍, 有他坐鎮, 值的員即便是年節也不敢糊弄,小事、瑣事無需他費心,便將晚間空了出來,專門給阿朝輔導功課。
阿朝這邊呢,掌家權與旺鋪地契帶來的快樂很快被哥哥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
大概一輩子都忘不了永定八年的除夕, 守歲的最后一個時辰,整個大晏都洋溢在辭舊迎新的氛圍里,這個人竟背了半部《論語》!
怕是也只有謝閣老能干出這種事。
他自小書卷不離手, 旁人還在玩泥的年紀,他就已能嚴于律己、沉心讀書。
后來長大些,鎮上的孩子斗走狗, 鉆到空子就要出去嬉耍, 可哥哥自始至終都非常堅定地知道自己要什麼。
子也不像爹娘。
娘是潑辣子,哥哥卻沉默寡言;
也不像爹,爹爹是南潯有名的樂善好施,放棄了謝家子孫按部就班的科舉之路,常把“人生在世, 隨心所”八個字放在邊, 投筆從醫, 倒了十里八鄉口稱贊的神醫。
的子倒更像爹爹,可哥哥到底是隨了誰啊。
了澄音堂,燭燈影里的男人沉心斂目在寫些什麼,眉眼間早已是男子的沉著穩重,舉手投足間有種權傾天下的威勢。
阿朝自小便知道,哥哥是就大事的人,他這般雄才大略又克己自制到令人發指的存在,便是年紀輕輕封侯拜相也不稀奇。
“哥哥。”
阿朝輕輕帶上門,朝太師椅上的男人喚了一聲。
謝昶抬起頭:“阿朝,過來。”
阿朝應聲走到他近前,看到書本上麻麻的圈紅和筆注,不由得暗暗一驚。
謝昶將做好批注的《論語》遞到面前,“我看了你這幾個月的功課,四書雖能勉強記誦,但多半一知半解,昨日聽你背《論語》,已將你錯之、不解其意之盡數標注在旁,這幾日我會檢查你另外幾本的記誦況,學前爭取將四書過三遍。”
他平靜地說完這一切,卻發現小丫頭一雙杏眸瞪得銅鈴大,滿眼皆是愕然之。
其實這些筆注對他來說是輕而易舉之事。
七歲前他就已讀四書五經,那時的文淵閣大學士崔兆和就是他的老師。后來蕭家家破人亡,他被養父救下,沉寂的那段時間一邊養手傷,也沒有放下功課,經史子集都刻在腦子里。
阿朝呆呆地看著手里的批注,又怔怔地看他。
是最困的時候背下的,腦海中混混沌沌,連自己背到哪都記不得,這個人居然能將所有的錯全數記下,看一眼,竟然連昨夜停下來思索兩息的句子都標了注解!
不過想想也就釋懷了,人家可是首輔,是整個大晏讀書人的表率,論起學問,誰能越得過他去?
但……嚅著,訥訥道:“哥哥,你是不是對我的學習能力有什麼誤解?”
首輔大人好像忘了自己的妹妹是個小笨蛋。
他倒是有過目誦的能力,可是過目就忘、轉頭就忘、一覺睡醒就忘啊!
這兩個月已經是夙夜匪懈地努力,才能勉強磕磕絆絆背完四書。
“所以我專門為你量制定了學習計劃,”謝昶神如常地看著,“所有教授的容,當日鞏固一次,七日后再鞏固一次,一個月后你若還能駕輕就,便算是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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