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畫都傳到國子監, 那估計傳的到都是了。
沈清煙原是想不認的, 可看沈玉容面上責怪, 一臉篤定是, 便萎頓了, 支吾著跟全代了。
沈玉容氣的不輕, “這什麼話?他去查案還把你帶上,使喚你做書僮, 得虧傷的是他,若傷了你讓我如何安心?”
沈玉容說著便掉眼淚, “你是要讀書的人,再過一年還要參加科考,他把你帶去江南,害的你被人畫在這樣俗不堪的畫兒里, 得虧沒寫上你的名字, 不然ᴶˢᴳᴮᴮ你的名聲都被這畫給敗盡了……”
沈清煙手揣著手不敢吭聲, 這事兒確實得怪顧明淵,顧明淵要不帶去江南,用得著會被傅安給捉弄,還被畫到人圖里,這傅安都答應了把從人圖里剔除,怎還騙人啊?等回去,定是要跟顧明淵說的,就是這種小事,只怕顧明淵不愿意替解決。
畢竟不是在江南的時候,他沒那麼好說話了。
沈清煙有些失落,隨即趕忙跟沈玉容說,“大姐姐,表兄去江南的事兒切不可往外說,表兄是去的江南查案,對外說的是湖廣調案,你可別出去了。”
沈玉容雖點頭,又納悶道,“據你說他是去江南調查私鹽案,這案子不是已經水落石出了嗎?”
沈清煙回京后就沒問過顧明淵關于私鹽案的事兒,就是問了顧明淵大約也不會告訴,所以這還是頭次從沈玉容這里聽到私鹽案。
沈玉容說,“我在青州那邊,遇到一對父子,據他們說是早前被冤枉販賣私鹽,被關在大理寺詔獄里,所幸大表哥還了他們清白,販賣私鹽的另有其人,現已被抓捕歸案了。”
沈清煙唔唔聲,覺有點奇怪,這麼容易就抓到犯人了,顧明淵還大老遠的帶著跑去江南,挨兩刀差點回不來,圖什麼啊。
沈玉容想到那對父子,倒是笑起來,“那父子也是命運多舛,半道還遇上了水盜,上分文不剩,那余姓小哥到青州后當街賣字,小地方有幾個人認得字的,自然掙不到回去的盤纏,我瞧他們可憐,就給了幾兩銀子,誰知那小哥給了我一個草編蟈蟈,說這算信,以后他要報答我。”
沈清煙看笑的歡暢,心知在青州舅家過的不算差,便對說,“大姐姐知道大姐……王承修被圣人打癱了嗎?”
沈玉容點了點頭,對于王承修不想多說什麼,只道,“我冬至那日去給母親祭拜了,順道在路口給你姨娘也燒了錢。”
嘆了一聲,怕到沈清煙的傷心事,但沈清煙姨娘死的確實太慘了,一張草席扔在荒郊野外,尸骨都無人收,燒紙錢也不知道柳姨娘能不能收到。
沈清煙揪著手指,好一些時候才說,“謝謝大姐姐還記著我姨娘,有墓的。”
沈玉容又點過頭問,“是小公爺置辦的?”
沈清煙了點,嗯聲說,“表兄還人幫姨娘修墓了。”
顧明淵在這件事上對得起的,好歹讓姨娘有個像樣的墓地,現今他能為做這麼多,說明他還對有興致,趁著他對自己有興致,總要為自己考慮的,不然等以后找個時間跟顧明淵挑明了,可以給他玩兒,等他玩膩了,他得把安頓好,或者幫找個夫君嫁了也行。
“他倒是有幾分良心,”沈玉容有些許愁,又有些許欣,“你姨娘的墓在哪兒,我過完年就回青州了,得空過去拜一拜。”
沈清煙猶豫一會兒,說,“不能讓別人知道的。”
尤其是父親。
沈玉容拍拍的手讓安心,“我尋個日子去,絕不府里人發現,我省得其中利害。”
沈清煙這才說了,“在西城。”
沈玉容記下了。
沈清煙不放心道,“不能往外說的,表兄特意代,我姨娘的墓碑名也不能說。”
沈玉容跟再三保證不往外說。
沈清煙便把心稍稍放下,指著手里的畫道,“我想帶回去。”
沈玉容便把畫給,輕聲說,“潯哥兒心疼你這個弟弟,那國子監有人說像你,都被潯哥兒給駁了,國子監倒沒人再說,只是出外邊兒就怕有人見了要說閑話,如果小公爺能替你理了是最好的。”
沈清煙說是,姐弟倆便回了永康伯府。
這年三十的年夜飯,沈清煙原當是會被沈宿和沈潯擺冷臉看,但真正坐到桌上,沈宿竟還對和藹了幾分,沈潯倒是沒跟有過多話說,這頓年夜飯吃的極舒坦自在,后邊兒又隨著大姐姐去看了小侄,被小侄了聲小舅舅,心里一高興,還送了小侄一只小金鎖,那金鎖是今兒出門前,雪茗替備好的禮,說是顧明淵怕空手回去,沒得見了小侄沒東西送。
沈清煙在永康伯府呆到上夜,慶俞過來接了回靜水居。
緣著是過年,顧明淵沒那麼早回屋,此時約莫還與老夫人他們在吃年夜飯,他們英國公府的年夜飯一定比永康伯府更盛,他們府里規矩還那麼多,不定要吃到什麼時候才歇。
沈清煙在雪茗的服侍下泡好腳睡到床里,還雪茗給找來話本,看了會兒話本,發現講的是一個書生半夜到千金小姐閨房的故事,就不看了,跟雪茗嘀咕,指定是哪個下流的窮書生臆想出來的。
讓雪茗把話本扔了,然后便困的躺下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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