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們沒找到佳人,紛紛退出房間,把之前那個書生數落了一遍,又給顧明淵道過歉,便下樓去尋樂了。
只剩那看見過沈清煙的書生納悶,“莫非真是仙不?”
他又往慶俞臉上瞧瞧,再看看沈清煙,沈清煙跟他咧笑,他立時一惡寒,極其嫌棄的揮揮袖子,急忙下樓去了。
沈清煙還翹著鼻尖沖那書生的背影吐舌頭,隨后就聽顧明淵一聲淺淡道,“回屋去。”
沈清煙便只好不不愿的進了屋子,想著前面誤會他作弄自己,有點靦腆的扭跟他笑一下,笑完見他神古怪,登時捂住臉,怎麼給忘了現在笑起來忒不能看,沒得他真嫌棄自己了!
一溜煙躲屏風后不出來了。
顧明淵微勾著笑,也進了屋。
——
顧明淵晚間經常出門,白日里則呆在房中看書,沈清煙看他,他也不常給眼神,有幾次沈清煙壯著膽想像以前那樣往他上坐,但他一瞥,就蔫兒了。
姑娘家總有些放不開的矜持,想再觍著臉往他懷里撲,想跟他說些甜言語,都不行了。
他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態,但凡他對笑笑,主些。
他們早事了。
現在只有一個人在兒的想著,也沒見他有多按捺不住。
這一晚,書生們約好去綠竹館聽戲,顧明淵也有了興致,帶著沈清煙和慶俞一起進了綠竹館。
顧明淵在人前是病弱像,怕過了病氣給那些書生,甚的坐在最角落里,讓樓里的伙計在他坐的四周掛了簾子與其他書生隔開。
沈清煙看他蒼白著臉靠在椅子上,一副癆病鬼像,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得了重病,可他明明沒病啊。
就沒明白他為何裝病?
那戲臺上已經開唱了,咿咿呀呀的,沈清煙還沒聽過戲,只覺得新奇又好聽,那戲臺上的伶人花著戲裝,甩著水袖,唱出來的調子凄婉人,即使這種沒聽過戲的人,聽了也甚有,不由傷懷。
沈清煙小聲問慶俞臺上唱的什麼,慶俞回是《梁祝》,連連點頭,知道《梁祝》,祝英臺扮男裝去書院讀書,遇到了心的梁山伯,結果家里著嫁給了馬文才,那時聽到這個故事時甚驚奇,真有貴愿意嫁給窮小子嗎?士族和普通平民通婚何其難,就是他們永康伯府的爺們兒娶妻,也只會考慮伯府,往上侯府便算是高攀了,再往上像顧明淵這樣的公府嫡子,那屬實高不可攀,若士族貴下嫁給窮苦百姓,子孫后代都將是窮苦百姓,讀書是百姓唯一能飛黃騰達的機會,可不是所有人都能靠著讀書青云直升,沒有誰傻到放著好日子不過,去過窮日子。
悄悄的顧明淵,想給他做妾,也得看他要不要。
顧明淵捂著連咳了數聲,慶俞趕忙遞上茶水,他擺擺手,慶俞大聲道,“這兒風大,您這病不能見風,小的把這前邊兒的簾子放下來吧,雖說看不見戲臺,但也能擋點風。”
顧明淵又一陣咳,道了聲也好。
慶俞迅速放下簾子。
顧明淵先掉外穿的氅,里穿著一這綠竹館伙計的服,沈清煙瞪著眸要說話,被他一手捂住臉,他低聲兒道,“我出去一趟,你聽話。”
沈清煙雖有驚訝,仍頷了頷首,他放開挑開簾子,彎著腰從過ᴶˢᴳᴮᴮ道極快的下了樓,那些書生的注意力都在戲臺上,竟沒人發現他跑了。
他一走,沈清煙就抑制不住好奇心,纏著慶俞問他去哪兒了,誰知慶俞極嚴,只坐下來喝茶吃點心,沈清煙說什麼他都能擋回去,后面沈清煙也認真要聽戲,想讓他把簾子掀開,他又陪著笑說不行。
沈清煙直生悶氣,顧明淵那副做賊的樣子,說不得就是出去干什麼見不得的事兒,素來多想,這會子也是,他不遠千里來江南,打著去湖廣調案的名頭,這一路吃吃喝喝,常跟這些書生混在一起,之前在杭州府晚上還會回來,現下好了,晚上見不著人影,他莫不是背著跟哪個小人私會去了!
越想越覺著是,戲也聽不下去了,委屈的只想哭,他果然是在外面有人了,要不然怎麼不帶一起出去呢,虧還想著他,他心里全是外頭人!
慶俞眼瞅要哭,頭疼不已,這祖宗又要整什麼幺蛾子,他輕聲道,“您可不能哭,小公爺是出去辦正事兒去了,您這一哭沒得人發現他不在。”
沈清煙當即憋住哭,良晌小小的說,“慶俞小哥別騙我了,他能辦什麼正事兒,左不過是去跟誰見面了。”
慶俞有點哭笑不得,“您莫不是忘了咱們出來是做什麼的?”
沈清煙想,湖廣跟江都都離了十萬八千里,總不能在江都給湖廣調案吧。
慶俞神兮兮道,“其實小公爺是來辦案子的,這案子兇險,不能明著辦。”
沈清煙他說的一愣一愣,又有點將信將疑,“他會丟命嗎?”
“您若乖乖的,興許沒事,”慶俞道。
沈清煙立時不敢哭了,坐在座上提心吊膽的等著顧明淵回來,慶俞幫剝栗子,都吃的沒滋味。
那戲唱到快結尾時,顧明淵回來了。
顧明淵臉慘白,簾子后頭,立刻將那件伙計穿的服從上下來,沈清煙看清他的背上有兩刀傷,傷的非常重,可見,鮮將他穿的玉白斕衫染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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