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他的小廝都看得出,顧明淵這回是真有了怒氣。
——
沈清煙回府后,徑自去往父親的院子,卻被告知,父親已有好些日子歇在胡姨娘屋里。
深吸了一口氣,繞步往曾經是姨娘的住走,經過一片花蔭,有兩個婢在采花,頭接耳的說著話。
“胡姨娘如今有孕了,若給老爺添個男丁,那六爺可就危險了。”
“唉,那柳姨娘死的屬實慘,帶著子在床上,這胡姨娘侍奉不盡心,慣常糟踐,還當著的面兒勾引老爺。”
那丫鬟說著停了停,低聲兒,“老爺本就不喜柳姨娘,據說死的那天,老爺因為六爺不聽話,還將柳姨娘大罵了一頓,柳姨娘當時就吐了口出來,喊著肚子疼,可老爺愣是不給看大夫,這才絕了的命,這人都死了也不給副棺材,一張草席就丟出了城外,估著尸首早被野狼給吃了,可憐六爺還……”
驟然頓住話,正見沈清煙猩紅著眼死死看著們,兩個丫鬟嚇得直了聲六爺,忽見沈清煙一轉沖進了胡姨娘的院子。
那院里的丫鬟婆子都想上前攔,指使旺泉,“把們都給我轟一邊兒去!”
旺泉瞧生起氣來也這般漂亮,當即為迷,連忙道,“小的都聽爺的。”
他力氣很大,一人就能將擋在跟前的丫鬟婆子全推開。
沈清煙沖到門邊,一腳將房門踹開。
迎面是父親沈宿摟著胡姨娘,兩人郎妾意,恩不已。
一見著,沈宿立刻從柳姨娘上撒開手,冷著臉道,“我沒讓你回來,誰準你回來的!”
沈清煙不停的抖著,從胡姨娘的肚子看向他,突然哭著喊出來,“是你們害死了我姨娘!”
胡姨娘立刻像被嚇到般,靠到沈宿懷里,“老爺,六爺嚇著妾了。”
沈宿大好心被攪和盡,這個庶子在他手里長大,他終歸是疼的,從前尚且還懂禮數,如今去了學堂,整個人越發不管束。
他橫著眼斥,“這是什麼地方?由得你大呼小!趕給我滾!仔細我揭你一層皮!”
沈清煙不明白,父親為什麼會變這樣,他以前雖然對嚴厲,可從來不舍得讓傷心,以為,只要一直是父親的兒子,父親就會待一直好,和姨娘可以安穩的在府里過活。
可是父親又變回了時見到的陌生模樣,那時他不要姨娘和,現在他跟這個人害死了的姨娘,還霸占了姨娘的院子。
突然不管不顧一頭撞過來,哭著,“這是我姨娘的院子,你們不許住這里,你們走!”
撲的太急,沈宿不后退了一步,一下子將胡姨娘松了手,胡姨娘尚且沒站穩,就被一頭撞到地上,登時捂著肚子疼的尖起來,“哎呦!哎呦!六爺這是要我兒子的命啊!”
沈宿火冒三丈,一揮手甩了沈清煙一個耳。
“我沒你這樣的兒子!給我滾!”
作者有話說:
第二十四章
那一耳打下來,的半邊臉立時腫起,耳朵也有片刻像聾了一樣,聽不到任何聲音,眼睛里只看到父親慌張抱起胡姨娘到床上,地上是一灘。
隨后許多丫鬟婆子進進出出,不一會兒大夫進門給胡姨娘看脈,祖母也慌慌忙忙被人攙進門。
沒有人看,沒有人管。
不知站了多久,耳朵又能聽見聲音了,先是大夫在說話,“胡姨娘摔得不輕,這胎保不住了……”
接著便是胡姨娘的哀嚎痛哭。
僵的呆站著,祖母杵著拐杖狠狠地啐著,“小煞星,著誰,誰倒霉!”
是小煞星,誰和沾上關系,誰就要出事。
沈宿一臉青黑,胡姨娘肚子里的這個孩子,他是有幾分期待的,他的子嗣太了,兒子只得了沈清煙一個,沈清煙又是外室子出,柳姨娘早年是歌姬,跟他時就不是清白的子,他上雖不說,這心里卻介懷,縱然柳姨娘給他生了兒子也沒多好臉。
他瞧著沈清煙,那張臉被他打腫了,這些年也是養著長大的,五歲才被領進府里,當時瘦骨嶙峋,不就生病,當初也以為養不活了,后面還請了霧靈觀的道長來算命,只說他命里無子,水淹命格,需的給孩子命里加些火才能養住,這才往名里加了煙,這些年平平安安長大,又拜了小公爺做先生,說不中用,也給他長過幾分臉,等到明年下考場。
好歹能再給沈家爭。
他這般一想,就歇了要狠狠罰的心思,仍面上不愈,“還不趕滾下去!”
沈清煙慢慢挪步往出走。
出了院子就見府里的幾位主子在外頭張,瞧見又數落了兩句,就是沈澤都假模假樣道,“六弟有本事了,連自己父親的姨娘都敢打。”
沈清煙沒看他,直直朝外走,路過沈潯時被拉住,“你走哪兒去?”
沈清煙有點茫然,半張臉發紅,眼眸濡,人看著憐惜。
沈潯生道,“我馬車把你送回學堂,你別回府了。”
沈清煙腦子里想,可能姨娘走了后,就沒父親了,不僅了沒娘的孩子,還了沒爹的孩子,有一日份暴,恐怕都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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