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捂著自己心口的位置,不敢太用力。因為只要稍一用力,那塊便摁的生疼。
那痛不像是在表皮,倒真的像是從里往外滲出來。
痛!
很痛!
好像每一神經都漂浮在空中,連帶著呼吸的時候,都覺得空氣在剌嗓子。
聽到姚瑜的話,震驚的往后退了兩步,險些站不穩。
“大小姐。”護士眼疾手快扶住,“大小姐,您當心些,可千萬不能摔倒啊!”
林宜一把拂開的手,踉蹌著往旁邊,手扶住了病床床尾,人勉強站穩。
姚瑜和小護士都是一臉張的看著,不敢上前怕刺激到,又都擔心撞到哪里摔到哪里,那樣糾結又小心翼翼的樣子,真不像是裝出來的。
林宜察覺到手指上有些微的,把手從紗布上拿開,指尖已經被滲出來的鮮染紅,散發著淡淡的腥味道。
“蔓蔓……”姚瑜想要過來。
林宜瞪向,聲音有些失控,“你別過來!”
“好好好!我不過去,我不過去……”姚瑜不敢再靠近,雙手擺在空中,“蔓蔓,你先冷靜一點,千萬別激。”
至此,林宜才相信,真的做了一個手!
一個匪夷所思的手!
以為自己只是睡了一覺,可是卻有人在這個期間,給換了一顆心臟!
林宜的眼淚啪嗒掉下來,已經很克制了,可聲音還是抑制不住的抖:“殷景初把殷蔓的心臟給了我?”
“是的。”姚瑜有些沉重的點點頭。
林宜看向,“不是說要換嗎?怎麼變了換心臟?為什麼會這樣?”
姚瑜有點不敢和對視,稍稍往旁邊避開了一些,道:“在手之前,蔓蔓拔掉了自己的氧氣管。原本的手出了一點意外,他們把蔓蔓搶救回來,卻再也醒不來,就算當時把你的換給,也不會再睜開眼。所以……”
“所以你們就想出這麼一個變態的法子,為了讓殷蔓繼續活著,把我的心臟挖出來丟掉,然后把的心臟放進來,是嗎?”林宜幾乎咬碎牙齒,都不敢相信,一個人要殘忍到何種程度,才會有這樣惡毒的想法,并且將之變現實!
而這個人里,還有親媽一份子!
“不管怎麼樣,你和蔓蔓都算活下來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何嘗不是一種兩全其呢?”事到如今,姚瑜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無濟于事,只能盡力的去安林宜。
“兩全其?”林宜被氣笑了。
倒寧愿這一覺永遠的睡下去,至不用睜開眼,再看見這些人的臉,再面對母親的狠心。
“去你的兩全其!”林宜罵了一句,抬腳就往外跑。
護士和姚瑜都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跑出了病房。
外面是一條很長很寬的走廊,四周的空間很大,卻很冷清。空的走廊里,林宜往前跑了十幾步,才到一個白護士。
林宜沖過去,抓住的手問:“出口在哪里?電梯在哪里?”
護士轉,指了一個方向。
“謝謝。”林宜松開手,朝那個方向跑。
只是剛抬起腳,后的護士便猛地舉起手,一針麻醉劑扎進了林宜的后脖頸。
“額……”林宜只覺得脖子上狠狠一麻,回頭時,只看見那個護士慢悠悠的收起針管。
而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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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瑜和另一個護士飛奔而來。
轟——
林宜倒地,徹底失去意識。
——
榕城。
陸家。
陸硯南睡了一覺,覺得有人在看他。
當他睜開眼,便真的對上了一雙眼睛。
“南哥,你醒了?”沈禾彎起角,傾過來扶他。
陸硯南推開的手,明明剛睡醒,可腦子卻沉的厲害,他坐起來,曲起一條,手肘撐著膝蓋上面,用手著太,“幾點了?”
“現在是下午三點。”
“三點……”陸硯南一愣,“我睡了這麼久嗎?”
他睡前看了一眼鐘點,大概是十二點半的樣子。
他竟然睡了兩個半小時!
“嗯。我看你睡得沉,就沒吵醒你了。”沈禾轉,將床頭柜上的湯碗端過來,送到陸硯南的面前,“南哥,這是丁醫生開的中藥,我已經幫你熬好了,也涼過了,溫度剛剛合適,你快喝了吧。”
陸硯南看見那碗褐的湯藥,眉心擰的幾乎要打結,“先放在一邊吧,我待會喝。”
沈禾卻堅持道:“藥要趁熱喝好,涼了效果就沒那麼好了。這是丁醫生千叮嚀萬囑咐的,你一定要聽醫生的話啊!”
“……”陸硯南皺著眉,沒說話。
“南哥,丁醫生都是為了你好,你只有聽他的話,才能好的快啊。”沈禾勸的“苦口婆心”。
“……”陸硯南還是沒有說話,只低著頭一個勁的太。
沈禾見狀便不再勸他馬上喝掉,轉將藥湯放下,又走到床邊,手就去摁陸硯南的太。
的手指才到陸硯南,他就電似的躲開。
沈禾一愣,“……”
陸硯南道:“你做什麼?”
“我看你難的,我想幫你按按……”
“不用了……”陸硯南的語調很冷。
他手將藥碗拿過來,咕嘟咕嘟一口氣將湯藥全都喝完,然后把空碗遞給,“我喝了。你可以出去了嗎?”
“南哥,你就這麼不喜歡我待在你房里嗎?”沈禾委委屈屈的,“是不是今天盛小姐來跟你說了什麼?你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今天忽然對我態度就變了。”
“沒有,你不要多想,我只是頭疼的厲害。”陸硯南道。
看他臉確實不太好,沈禾便信了三分。
也不想太糾纏,讓他厭惡自己,沈禾便見好就收,接過空碗道:“我就在樓下,你有什麼需要就喊我。”
“嗯。”
沈禾這才一步三回頭,不舍的出去了。
房門帶上,過了大概三分鐘之后,陸硯南忽然起,走過去將門反鎖。
又連忙沖進洗手間,趴在盥洗池邊上,用手指去捅嚨,刺激之后將剛喝下去的湯藥一腦吐出來。
他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藥,丁永肯定在里面加了什麼東西,否則他不可能神差這樣,也不可能整日渾渾噩噩。
并且這藥每一次都是沈
禾親煎親送,還要親眼看著他喝下去,才放心。
小宜那邊還不知道是什麼況,他現在只能配合演戲,將藥喝下去之后,再催吐出來。
只是不能吐的那麼干凈,怕總是有一些藥要滲進里。
陸硯南明顯覺這幾天他的神差多了,就連理公務的時候,都忍不住走神。
他以前從來沒這樣過。
除此之外,最明顯的變化就是記憶力變差。
他以前做事滴水不,很多重要的事,幾乎不用卓新提醒,他都能清晰的記得。
可最近,他竟然連早會時間都能忘記。
陸硯南洗了把臉,抬頭看著鏡子里狼狽的自己,黑眸中浮著一抹擔憂。
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會真的失憶!
若真有忘記小宜的那一天,他該如何?
看來,他得想個別的辦法了,不能一直這麼下去了……
思忖間,陸硯南心中已經有了計劃。
第二天,沈禾再把藥端給他的時候,他沒有再推辭,接過來就咕嘟咕嘟喝下去。
沈禾看他這樣,臉上的表很欣。
丁永說了,只要這服藥不間斷的喝一個月,保證陸硯南以后再也想不起來林宜是誰。
不僅如此,他以后也會乖乖聽的話,只會為一個人的獨有。
想到這里,沈禾就不住有些興。
不知道丁永是哪里弄來的這些藥,對藥的分也不興趣,只在意結果。
只要結果是好的,哪怕丁永給的是砒霜,也會毫不猶豫的喂給陸硯南。
甚至覺得丁永很酷,竟然有這麼神奇的藥!
簡直猶如神助!
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為陸太太,就能堂堂正正的站在陸硯南的邊了!
沈禾越想,越沾沾自喜。
可就在手接空碗的時候,陸硯南忽然手一翻,碗便往地上墜去。
沈禾還沒反應過來,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在自己面前倒下。
“南哥!”沈禾發出驚呼。
就在這時候,門鈴聲響起。
沈禾急急忙忙跑去開門,“卓新,不好了,南哥暈倒了!”
卓新一聽,闊步走進客廳,“怎麼會這樣?”
“我不知道……”沈禾有些茫然的搖頭,“他剛剛還好好的,就喝了藥,忽然就暈倒了……”
卓新蹲下,先是將手指放在陸硯南的鼻子底下,探了一下他的呼吸,然后對沈禾道:“快!拿上車鑰匙,我們送陸總去醫院!”
“這……”沈禾糾結道,“要不我還是先給丁醫生打個電話吧?”
轉要去,被卓新住,“不好!陸總流了!”
“啊?”沈禾回頭,果真看見陸硯南的角溢出嫣紅的來。
這一刻,臉都嚇白了,“怎麼……怎麼會這樣?”
卓新倒是淡定,有條不紊的安排道:“陸總現在的況很不好,就算丁永來了,這里也沒有醫療儀。還是得把人往醫院送!我們能等得,就怕陸總等不得了。”
沈禾再一看陸硯南的臉,也不知道是不是角的跡映的,顯得他此刻的臉特別的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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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快要死了的灰白。
沈禾立馬慌了,覺得卓新說的有道理,便趕去拿車鑰匙,和卓新一塊趕去醫院。
……
到了醫院,陸硯南被推進了急診室搶救。
卓新和沈禾守在外面。
沈禾心里不安,來回走了十幾步之后,道:“要不我還是給丁醫生打個電話吧。”
丁永曾經叮囑過,只要陸硯南這邊有什麼況,必須要第一時間給他報告。
現在不就是出了況嗎?
按理說,是要和丁永通報一聲的。
卓新沉聲道:“還是等陸總出來吧。”
沈禾看向他,“丁醫生是南哥的私人醫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南哥的況,我覺得還是他過來一趟,比較好。”
卓新搖頭,“陸總的檢查結果沒出來之前,我勸你最好不要驚丁永。”
沈禾心頭一凜,問了一句:“為什麼?”
不等卓新回答,急診室的門打開,卓新忙起走進去。
沈禾也想第一時間知道陸硯南的況,便也顧不上打電話給丁永,忙也跟了進去。
醫護人員已經給陸硯南搶救完畢,正在收拾殘局。
陸硯南躺在病床上,口鼻上著氧氣管,臉蒼白,像是剛經歷過一場生死大劫。
卓新問:“醫生,他怎麼樣?”
搶救醫生摘掉了口罩,“暫時問題不大,已經沒有生命之憂了。只是……”
“只是什麼?”
醫生頓了頓,不答反問:“在送他來之前,他吃了什麼東西?”
聞言,沈禾心里一咯噔,“也……沒吃什麼特別的,就喝了點中藥而已。”
“中藥?喝的什麼中藥?”
“我不知道。”沈禾搖頭,又忙道:“是私人醫生開的,說是修復神的藥。”
醫生皺眉,眼底有些懷疑,“方便取一些過來給我看一下嗎?”
“這個……”沈禾知道那藥里面有不正常的分,不敢拿來給外人看。
萬一被識破了,卓新知道了怎麼辦?
剛想拒絕,卻聽卓新道:“我帶來了。”
然后卓新就從口袋里抓了一把藥渣子出來。
那是之前,他背陸硯南的時候,從灑在地上的藥渣子里隨手抓的一把。
此刻,沈禾眼睜睜的看著卓新把藥渣子給醫生,想開口阻攔,又怕惹人生疑。于是生生忍住了。
現在就希那藥渣子經過小火慢燉,已經失了原味,不會再被人查出什麼來。
沈禾還是想給丁永打電話,但卓新盯的,只能溜出來,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拿出手機。
剛解開鎖,后傳來腳步聲,接著卓新的聲音響起,“你在這干什麼?”
“啊——”沈禾嚇了一跳,手機也從手中落,啪的掉在地上。
卓新看了一眼,然后走過來,彎腰拾起手機,“沈小姐,在藥分檢查結果出來之前,我希你不要自作聰明,給丁永打電話,那只會害了陸總!”
沈禾一怔,“你這……什麼意思?”
卓新剛要開口,走過來一個護士,站在兩人后道:“陸硯南家屬,病人醒了。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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