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的扉頁上畫了兩個Q版人,出自辛願之手,還有他們寄存那天的日期。
裏麵還夾著兩支書簽,木質的,羽形態,很薄,但上麵雕刻了栩栩如生的銀葉蝴蝶,下麵還有他們兩人名字裏的首字母。
辛願著那兩個Q版人,忍不住笑了。
記得當時因為心裏不高興,畫兩個人都是,氣鼓鼓的,雙手叉腰,表也是趾高氣揚的,而旁邊的陸時凜正在跪鍵盤認錯,可憐的,甚至旁邊還配了一串文字氣泡——我錯了,原諒我吧,姐姐。
當然,那串文字是後麵悄自己加的,沒給陸時凜看到。
不過,剛剛陸時凜從老板手裏接過來時,就翻開看到了,他揚了揚眉梢,氣笑了。
現在看也笑,就問道,“這行字我記得當初沒有。”
他認出那是的字,絕對是在他不知的況下寫的,不然,他非得把那礙眼的‘姐姐’倆字扣掉不可。
“你什麽時候加的?”
“你猜?”
“我去取封存袋的時候?”陸時凜想了想,好像隻有那個時候才有機會寫了,其餘時間,他們都在一起。
辛願愉悅的揚了揚眉梢,沒搭理他的話,用手了那兩個書簽。
老板這時走過來,笑嗬嗬的問,“怎麽樣?現在看到自己九年前製作的東西。”
“謝謝您,替我們保存的這麽好。”辛願由衷的說道。
“我這裏保存都有一個特製的方法,保證不會讓書簽腐爛生蟲,不論多久,都和你們當年製作的一模一樣。”
老板趁著打了一波廣告,原本還在觀的幾對,看到他們手裏拿著的書簽,都忍不住心了。
之前和辛願說話的那個孩看到他們的書簽,都忍不住‘哇’了一聲,歎道,“真好看,姐姐,你們的書簽真好看,還很特別。”
兩支書簽的和款式都不同,一支是銀葉蝴蝶,另一支是藍桉葉,下麵是藍灰的枝幹,枝頭上方有一隻雕刻出來的紅藍鵲。
孩問,“姐姐,這是你設計的嗎?好專業呀,姐姐是學設計專業的嗎?”
“是學設計的,不過……是學園林設計的。”辛願笑著回。
“啊,園林設計啊,好小眾的職業。”孩將他們的設計冊拿過去,“姐姐,你能幫幫我們嗎?”
辛願輕輕搖搖頭,“這個是你們兩人的紀念,不適合讓第三個人參與,喜歡什麽就融合什麽,每一段都是獨一無二的。”
老板也笑著附和,“這位姑娘說得沒錯,這設計,還是要靠你們兩個一起想象才行。”
辛願詫異的看著老板,“老板,你能聽得懂中文?”
“聽得懂一點點而已,複雜的就聽不懂了,隻能靠自己理解。”老板中文說得不算多好,口音上有些別扭,但還算流利,“你們時隔九年來拿是因為結婚,要不要再設計一個,留存下來,等下次再來拿?”
“你們放心,這家店,以後不論過多久都會在的,絕對不會消失,就算要倒閉了,也絕對不會關門的。”
這家店對於老板來說,也有一個很特殊的意義。
這家店起初是他老婆開的,後來老婆患癌去世,他便幫守著這家店,往後如果他也去世了,也會讓自己的子繼承。
辛願默了默,看著手裏的東西,忽然覺得沉甸甸的。
下次,誰知道下次什麽時候來?
倒是……可以等肚子裏的寶寶周歲時過來。
但想想,又覺得麻煩,也沒那個必要,能紀念的方法和東西很多,不單單是這一個。
思索過後,搖了搖頭,“不了,與其留這些念想,還不如好好把日子過下去。”
過到哪算哪,那些浪漫的東西,早就不奢了,實際一點心裏更踏實。
已經不是那個二十歲出頭的辛願了。
留不住的東西,不論用什麽辦法都是留不住的。
就像現在這個,它們存在的意義大概就是告訴,以前談過一場怎樣轟轟烈烈的,現在回首起來,不後悔是真的,但不會懷念,也是真的。
陸時凜居高臨下地瞥一眼,又慢慢挪開。
拿到東西後,辛願又買了幾本舊書,老板說就送給他們了,也誠摯的祝福他們倆能夠百年好合,白頭到老。
但辛願不想白拿,還是給了一筆錢。
老板推拒了好一會,最後說給多了,隻要了一張。
還建議道,“今天晚上八點城河廣場那邊有煙花秀,聽說今年舉辦得很壯觀盛大,最近來這邊旅遊的,好多都是衝這煙花秀來的,你們要是有興趣,也可以去看看,就是人多,一定要注意安全。”
煙花秀?
又是煙花秀。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好,謝謝您。”
辛願再次道謝,和陸時凜一同出了書屋。
這邊一帶有很多小巷子,很質樸愜意,辛願和陸時凜在這邊走走逛逛差不多一個小時,就有些累了,天還早,便先回了酒店。
吃晚飯時,陸時凜問想不想去看那個煙花秀。
辛願想了想,覺得來都來了,總不能這十天都在酒店躺著,總要拍點東西回去,證明自己來過才好。
兩人沿著海邊散步到了廣場,裏麵已經是人山人海了。
辛願不想進去,就站在外圍看,不過越臨近放煙花的時間,過來的人也就越來越多,聽說另一頭還有十分彩的燈秀。
辛願站在那邊,也不知道被誰撞了下胳膊,踉蹌了下,下意識抓住了陸時凜的手臂。
陸時凜也條件反的摟住了的腰,子一側,將護在懷裏,皺著眉頭,眼神寒冷的睨著撞辛願的那個男人。
男人被他盯得渾一,連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說罷,也不等辛願做出反應,便迅速離開了。
陸時凜看著懷裏的人說,“人太多了,站在這裏不安全。”
“那回去吧。”
陸時凜仔細觀察著的神,確定話裏沒有賭氣的分,他問,“不看了?”
辛願點點頭,“嗯,不看了。”
聽人勸,吃飽飯。
而且天熱,有點不了這黏膩的覺,尤其是人人的,汗味混雜著各種香水味隨著海風不斷往鼻尖裏竄。
有點反胃。
覺剛剛吃進去沒多久的晚飯都快要吐出來了。
皺了皺鼻子,抬手輕捂著鼻尖,一點也不了這個味道,催促道,“走吧。”
也真是昏了頭,這破煙花秀非看不可嗎?
又不是沒看過。
簡直是遭罪。
陸時凜見這麽迫切,也不再猶豫,拉著的手,離開了人群。
這裏離他們住的酒店位置還稍微有些距離,兩人沿著海邊一路逛了一會才打車回的酒店。
他們這趟月旅行,在三天前就上過熱搜了,是被認出他們的路人拍到的。
#陸時凜辛願月旅行#
這個詞條掛上去的當天,陸時凜就接到了陸國的電話,那斥責聲,陸時凜站在臺,在房間都聽見了。
後麵陸時凜把臺的玻璃門關上了,他說了什麽,就不知道了。
隻知道這個電話進行了兩三分鍾的功夫就掛了。
關於後麵的旅行,辛願沒有計劃,也不想跑,所以兩人幹脆在第二天就飛回了港城。
在港城這邊又待了十天左右,他們才帶著老太太回了黎城。
臨走前,時綺拉著的手是千叮嚀萬囑咐,讓多注意,工作也別太辛苦了,言語間都是不舍和不放心。
到了機場後,又拉著陸時凜囑咐了一番,讓他好好照顧辛願和辛老太太,別犯渾,到了產檢日期就算再忙也要時間陪辛願去,也別惹辛願生氣,不然有他好果子吃之類的。
他相信,但凡辛願隻要和時綺訴一下苦,時綺就算再厭惡黎城,也會拿著子不遠千裏來黎城他一頓。
說真的,自從辛願確診懷孕後,這些話,和這種待遇,他已經習以為常了。
回到黎城,辛願在家裏休養了兩天。
秀姨和袁叔知道辛願懷孕的消息都興高采烈的,尤其是秀姨還製訂了一個十日食譜,每天的菜都不帶重複的。
至於堆堆,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裏,長大了不。
陸時凜怕它影響到孕期的辛願,特意讓袁叔帶它去寵醫院做了個全麵檢查,沒啥問題才允許它靠近辛願。
小家夥這麽久沒見他們,別提多熱了,但意外的是沒有再往上撲過,最多抱著的拉幾下,找玩球。
辛願回公司後,辛珣便開始一邊複習,準備考研的事,一邊幫分擔。
陸時凜這邊從港城回來後,也在公司起早貪黑的忙了四五天,因為天禧苑項目啟策劃案經過一個多月的時間探討確認下來了。
陸國便一個電話把陸時凜喊去了醫院。
陸時凜到的時候,恰好陸塵卿也在。
兄弟倆也有好幾個月沒見到了,目相接的那一刻,屋子裏的氣氛瞬間凝固了下來。
陸國臉上的怒還未消,想來他來之前,陸塵卿是在挨罵。
至於為什麽挨罵,他就一點不好奇,更不關心了。
“嗬,這兩個多月沒見,我都快認不出你來了,原來我還有這麽一個兒子啊。”陸國看他這西裝革履,人模狗樣,吊兒郎當的樣子,氣就不打一來。
生了三兒一,就沒一個是省心的。
全都不聽話!
一個個的,都要和他唱反調。
陸時凜抬眼看他臉上的氣,有些蒼白,但不算太差,人確實瘦了不,說話倒還是中氣十足。
看來,還能活,七年,十年,估計是不問題的。
“你這老頭不講道理了,不是你讓我別來醫院礙你的眼嗎?我多聽話啊,說不來就不來,免得,再把你氣出個好歹來,大哥又要來說教我了。”
他神態慵懶,語氣隨意,還帶著幾分笑意和調侃,餘瞥向椅上的陸塵卿。
‘嘖’了聲,“看來,我不在的日子裏,還有其他人氣你啊。四弟,好久不見。”
陸塵卿聞言,也看向他,語氣十分冷漠,“三哥倒是人逢喜事,在北海和港城玩得開心,我還以為,三哥就打算一直在港城,不回黎城了,連爸和陸家都不要了。”
這話裏的嘲諷意味也很明顯。
但顯然,陸時凜這樣的厚臉皮並不吃這一套,他輕嗤了一聲,“嗯,我最近喜事確實不,倒也不介意和四弟分分,也好讓四弟和爸一起高興高興。”
陸塵卿皺眉,臉很沉,顯然不滿意他這反應。
陸時凜可不管他的心,看向臉同樣不好看的陸國,笑說,“恭喜爸,您又要當爺爺了。”
話音落下那刻,病房裏的空氣都好像凝固了。
靜的落針可聞。
陸塵卿的臉上明顯有了裂痕,咬牙切齒地問,“辛願懷孕了?”
“嫂子。”
陸時凜冷冷斜睨他一眼,語氣裏充滿警告。
凝固的氣氛在這瞬間就變了劍拔弩張。
兄弟倆就這樣對峙著,誰也不肯讓步。
陸塵卿覺得如果喊出那句‘嫂子’,才是對自己最大的侮辱。
陸時凜就純屬是故意給陸塵卿找不痛快的,偏要膈應他,好似要把之前喊辛願‘弟妹’的憋屈全都討要回來。
陸國這會也從詫異中回過神了,“什麽時候的事?”
陸時凜的視線從陸塵卿上移開,回道,“兩個多月了,婚禮後檢查出來的,是雙胞胎。”
雙,雙胞胎!
陸塵卿差點一口氣沒倒過來,那一顆心好像被什麽東西灼燒著,難得。
兩個多月,那就是他們領證之後才懷的。
“你現在倒是越發厲害了,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爸放在眼裏?結婚這麽大的事,沒和我說,婚禮也是一樣。”陸國怒不可遏的罵道,“你以為辛願懷孕了,我就會承認這個兒媳婦?門都沒有!”
“我陸國有孫子,不差那一兩個!”
他就差沒說,你這個兒子不要也罷之類的話了。
辛願真的是個禍!
陸時凜眼底覆上一層寒霜,“嗯,你是不差,但我差,那是我兒子兒,和你也沒多大關係。”
“行吧,咱們父子之間的誼已經走到這一塊了,都沒有後路了,見了麵也是相看兩厭,互相埋汰,誰也看不上誰,沒必要。”
“你好好養著,我的事,就不勞你心了,也些和你無關的心,我自己的事,我心裏有數。”
他這番話說得直白,離斷絕父子關係隻差一小步的距離了。
陸國被激得麵紅耳赤,“怎麽?你現在是要為了辛願,連陸家和我這個爸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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