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清現在應該是該高興還是應該難過。
他已經找了很多年了,這麽多年來,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可是他心心念念要找的人終於有消息了的時候,他心裏卻有些沉重。
說一句有些矯的話,他是個男人,並且已經長大,可是再大再的人,心裏也總會忍不住思念自己的母親。
對於的,是每個人的本,人人生來與被。
而母這種東西,他擁有過,卻失去了。到現在他有些不確定,那個人對他和湛南蓉到底是怎麽樣的心思?
如果說,那個人本不在乎他們兄妹兩個,那又為什麽在知道他有困難的時候寄了一份授權協議書?完全可以不管不顧的,不是嗎?
可是,如果說真的在乎的話,當初又為什麽要拋下他們兄妹兩一走了之,這麽多年杳無音訊?為什麽現在明明就在自己邊,卻一言不發,甚至連麵都不敢?
湛時廉找不到答案,而現在,湛南蓉也已經離開,那個人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麽,他也一無所知。
“去查,查到在哪裏,有關於的一切,我都要知道,要盡快。”湛時廉的語氣還算冷靜。
“是。”湛岑應了一句,然後接著道,“不過……我們之前說要回湛家那邊看一看,今天……還去嗎?聽說……湛老先生最近的越發不好了。”
湛老先生?也就是他的父親湛賦鴻了。
湛時廉有些疲憊地靠在後座,手了眉心:“去吧,去看看。”
他對這位所謂的父親全然沒有什麽好,但是有些事,他還是要回去看看,包括那位湛家新的繼承人,說來,他們兩人鋒了這麽多次,他還沒有見過這個湛明澄的。
車子一路疾馳,最後停在湛家別墅門前。
算算,上次來湛家到現在,估計已經過去小半年了。
“湛,請進。”老管家見到他,還是恭敬地把他引進門。
湛時廉邊往門口走,邊看了一眼湛家現在的況。
這樣看起來,湛家似乎跟從前並沒有什麽變化,但是別墅門前的花園前種的一地的茉莉花已經快要枯死了,本來到了這個季節該開花的茉莉,此時卻好像已經完全失去了生機。
重要的是,這花一向是湛賦鴻親自在打理的,從小時候記事以來,這花都是湛賦鴻在親自照料,據說這花是他的祖母離世的時候,湛賦鴻親手種下的。
這麽多年,湛賦鴻把這從茉莉花一向看得金貴,怎麽正在花季的時候讓這些花都枯萎了?
湛時廉不由得皺了皺眉,一種不好的預襲上心頭。
“呦,這不是大名鼎鼎的湛嗎?怎麽今天得空回來了?得虧您還記得還有個親爸呢?”進門的時候,郭雪琴正拎著包包,一副正要出門的樣子,看見湛時廉,眼底先是驚訝了一番,隨後忍不住冷笑一聲。
對於郭雪琴的臉,湛時廉清楚得很,並沒有理,徑直就進了門,他不喜歡跟人計較,尤其是這樣的人。
可是看湛時廉這麽不把自己放在眼裏,郭雪琴有些不悅,三兩步上前就擋在了湛時廉麵前,語氣很不好:“你爸這會兒正在休息,沒空見你。”
湛時廉隻是冷冷掃了一眼,沒有理,仍舊是徑直往裏走。
“誒,我說你這當兒子要是真的有孝心也不至於你爸都病了這麽久了你才來看他,現在他不好,醫生說了要多多休息。”郭雪琴上前兩步,手再次擋住了湛時廉的去路。
湛時廉的眸子微瞇,盯著郭雪琴的眸子散發著層層冷意。
被這樣的眼神直直看著,郭雪琴不由得背後打了個寒,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往後退了兩步,氣勢漸弱了幾分。
“你……你在這等著,我去看看你爸。”郭雪琴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湛時廉。
湛時廉這才沒有為難,轉坐到了沙發上,後的湛岑看郭雪琴轉離開才走到湛時廉旁邊,低了聲音道:“湛先生,我怎麽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用湛岑說,湛時廉也已經察覺了有些不對勁。
湛家的這些傭人,好像多了很多新人,老人裏麵,除了別墅的老管家,其他人好像已經見不到幾個麵孔了,就連湛賦鴻一向信任的幾個人都沒有見到了。
而且,最可疑的還是這個郭雪琴,在他的印象裏,郭雪琴喜歡際,三不五時的就會約著幾個闊太太一起去打牌,往日這種牌局別說是他回來了,就是湛楷安回來,也不會回頭。
但是今天,郭雪琴看到他來了,連牌局都沒去了,好像還不希他見到湛賦鴻的,如果說,這個郭雪琴是為了湛賦鴻的著想,那他可是怎麽都不會信的。
“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從後傳來。
湛時廉下意識抬眼看過去,就看見郭雪琴扶著湛賦鴻緩緩下樓。
這不看還好,一看,湛時廉就忍不住眉頭蹙,這陣子沒有見過湛賦鴻,雖然是聽說他病了,但他以為隻是小病小災的,可是看到眼前的人,他的心不知道為什麽狠狠震了一下。
眼前的湛賦鴻好像在這半年來一下子老了好多歲,頭發已經全然變白,原本還算壯碩的,此時已經瘦得能看見骨頭了,而且眼角烏青,下樓梯的作也有些巍巍,好像一個不留神就會從樓上摔下來一樣。
一瞬間,他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男人會是他的父親,可是,那確實是。
“你怎麽來了?該不會是來看看我這個老東西死沒死吧?”湛賦鴻的語氣跟從前一樣沒有什麽變化,但是沒有以前中氣十足的樣子了。
湛時廉的眼神一暗,不由得落到了郭雪琴的臉上,直覺告訴他,湛賦鴻之所以會變這樣,八跟這個人有關係。
“為什麽沒有去醫院?”湛時廉的聲音沒有毫起伏,讓人看不出他心裏在想些什麽。
“讓醫生來家裏看不是更方便嗎?你父親年紀大了,哪能在醫院來回折騰,住醫院也沒見得比家裏舒服,那自然是留在家裏好了!”沒等湛賦鴻開口,郭雪琴就搶先一步開了口。
湛賦鴻也沒好氣地看了一眼湛時廉:“你今天來做什麽?”
他冷漠地看著她,聲音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告訴我,我為什麼要娶你?”她也想知道,她為什麼要嫁給他?可她能不嫁嗎?就算他再冷酷,再無情,再無理取鬧,她也只能對著他笑,強顏歡笑也得笑,這是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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