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溪轉頭看了一眼房間裏的湛時廉,湛時廉這才起,從房間裏走出來。
“走吧,書房去說。”看湛南蓉的臉有些難看,湛時廉的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
餘小溪自然是沒有多說,自己留在了房間,給他們兩兄妹留一個獨的空間,隻是覺得南蓉出去一趟似乎心更低沉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又遇到了什麽不好的事。
書房裏。
湛時廉打開燈,湛南蓉跟在他後,沉默地坐到了沙發上,湛時廉在對麵坐下來。
“怎麽了,有什麽事?”湛時廉的語氣依舊淡淡的。
可湛南蓉咬了咬,似乎是在糾結一件很艱難的事,沒有想好該怎麽說。
湛時廉微微皺了皺眉:“有什麽話就說。”
他知道,湛南蓉一定是有什麽事才會這樣,這樣猶猶豫豫向來不是湛南蓉的子。
湛南蓉這才深吸了一口氣,角緩緩咧出一個還算勉強的笑來:“哥……我知道你這麽多年都在找,我明天不是就要走了嗎?我就想問問,你有沒有那麽一星半點的消息?”
這個,湛南蓉沒有直說是誰,但是這話說出口,兄妹兩都心知肚明,這個“”是指他們的親生母親。
提起這個人,就連湛時廉的臉也不由得暗了一分,他沒有立刻回答,空氣仿佛寂靜了幾秒,好一會兒才聽見湛時廉毫無起伏的聲音:“沒有。”
沒有,似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湛南蓉張了張,似乎是想要說什麽,但是話到邊,又咽了回去。
想說,可是又有些說不出口,想說見到那個人了,可是,現在過得很好,很開心,沒有把他們兄妹兩個放在心上,就好像已經忘了他們兩個一樣。
想說,那個人好像還是記憶裏年輕的模樣,十幾年過去了,歲月似乎也沒有在的臉上留下什麽不堪抹去的痕跡。
想說,那個人還是跟從前一樣,讓覺得親切,悉,還是很麗,很優雅,會做很好吃的東西。
隻是,這些說出來又有什麽用呢?
他們兩兄妹隻不過是被放棄的存在而已,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提?
“怎麽了?”湛時廉看湛南蓉的臉有些不對勁,問了出口。
湛南蓉收回思緒,勉強一笑,搖了搖頭:“沒什麽,哥,我隻是突然……想了。”
是的,想了,人嘛,不管長到多大,總是會有想起自己母親的時候,哪怕當年,那個人狠心拋下他們,從此杳無音訊。
湛時廉的背影似乎是僵了一瞬,可是他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這麽多年,似乎都是他自己一個人撐過來的,孤單的日子,過著過著也就習慣了,可是心底的被中的時候,還是會發痛。
他眼神一暗,半晌才說了一句:“嗯。”
不知道是認同,還是知道。
湛南蓉知道,湛時廉一向就是這樣,也並不在意,隻是問道:“哥,要是再見到那個人,你會怎麽做?會……原諒那個人嗎?”
原諒嗎?痛恨嗎?還是應該有別樣的緒?
湛時廉怔了怔,似乎連他自己也沒有答案,沉默似乎就是最好的答案。
“其實,也沒什麽,我就是隨口問一問,你不用放在心上。”湛南蓉突然笑了笑,打破了這樣沉重的氛圍,“哥,我走以後,照顧好嫂子!”
“好。”湛時廉回答得幹脆。
湛南蓉想了想,又裝作若無其事道:“嗯……還有啊,還有那個溫北辰啊,溫北辰……我走以後,你可要幫我看好了,別讓那些不懷好意的人給我拐走了!”
麵上大方,卻不知道提起那個名字的時候,聲音不控製地有一分輕,就連笑容都多了一苦。
“嗯。”湛時廉沒有拒絕,但他心裏明白,湛南蓉也隻是說說而已,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溫北辰以後真的遇見了真心喜歡的生,是會祝福他的。
湛南蓉深吸了一口氣,故作輕鬆道:“那就行,那就沒什麽事了,我今天晚上要把嫂子拐去跟我一塊兒睡了哦!”
“嗯,我去。”湛時廉緩緩起,沒有多說什麽。
他也確實不是個會安人的人。
漢景別墅的客房很多,湛南蓉住的一直是最靠近天臺的那間,打開窗,總是有習習涼風,推開玻璃門走出去,外麵就有個小樓梯可以直上天臺,天臺搭著一隻雙人秋千,天氣好的時候,坐在上麵聊聊天,看看星星,一直是很棒的。
“嫂子,今天陪我去天臺坐坐吧,我有些睡不著,你困嗎?”湛南蓉躺在床上,輕輕搖了搖睡在邊的餘小溪。
餘小溪從床上爬起來,雖然是有一點點累了,但是知道南蓉的心不太好,應該陪說說話。
餘小溪從櫃子裏找出兩件披風遞給湛南蓉:“走吧,去看看今天晚上會不會有星星!”
湛南蓉起接過披風披在上,衝餘小溪點了點頭:“嗯!”
兩人爬到天臺上,一左一右坐在了秋千上,隻可惜,抬眼,夜暗沉,整個天空,尋不到一顆星星。
“看來,明天是要下雨了呢!”湛南蓉靠在餘小溪肩頭,看著天空有些出神。
“沒事,下雨有雨傘,我和大叔都不會讓你淋著的。”
餘小溪替拉了拉上的披風,眼裏閃過一心疼,能到南蓉心裏的難過,可是幫不上忙。
可是湛南蓉隻是輕輕搖了搖頭:“嫂子,我好羨慕你和我哥這樣的啊,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人能夠過得這麽幸福呢?”
這語氣,聽著滿滿的羨慕。
餘小溪知道,南蓉這是想起了北北吧,可是北北……的事,真的勉強不來啊。
“南蓉,你看天空,黑乎乎的,你現在什麽都看不到,沒有月亮,沒有星星,可是也許明天,也許後天,等到天晴的時候,不管是月亮還是星星都會出來的。也是,不到最後,誰都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不是真正對的人,但是一輩子,你總會遇到那樣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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