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衡月心中微定,自覺應是把事都解釋清楚了。
不是蓄意勾引,更不是故意要爬上龍床來用恩寵換取什麼。
只是被到那份兒上,若不爬龍床,就是一個死。
不想死,便只有一搏。
但等了許久,都未等到楚今安的回應。
衡月的心逐漸提了起來,又細細回想了一遍自己說過的話,自覺應該沒什麼問題——
總不能在這宮中,求生,也是要死的吧?
而且楚今安也沒出言嘲諷,或者說一些難聽的話,衡月覺得,應該沒事了。
這麼繃之后又放松,剛剛被制住的困意便如排山倒海般襲來。
夜風蕭瑟中,衡月周卻是越來越暖烘烘的,不知不覺便閉上了眼睛,片刻后,頭一歪枕在楚今安肩膀上,就這麼站在睡著了過去。
深陷回憶中的楚今安被肩膀上突來的重量驚醒,收攏思緒之后,他緩緩開口“想活著,很好。”
無人回應,但莫名的,楚今安已經不覺得不安或者煩躁,他繼續說道“既然想活著,便好好活著,不許輕易死掉。”
“不,沒有朕的允許,你便不許死掉。”
說完這一句,楚今安自己莫名其妙的笑了一笑。
男人低低的笑聲轉眼而逝,很快散落在夜風中。
已經睡著的衡月并未聽到這聲笑,實在是困倦極了,便是站著,竟也陷深眠之中。
聽著逐漸均勻的呼吸聲,伴著微微的風,楚今安微微往后靠在山壁上,抱著衡月也閉目休息起來。
似睡非睡間,他也不知是與衡月說,還是自言自語,又說了一遍“想活著,很好。”
天亮之前,急得一頭大汗的廖忠終于在這仄的山中找到兩人。
彼時,一座不大的西山上滿滿全是羽林軍,幾乎三步便站著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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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大度的搜索才找到山和他們,足可見這個山確實蔽。
連廖忠都說“若不是奴才恰好瞧見這一片藤蔓,想著過來開看看,還不知道這里有個山呢。”
“嗯。”楚今安將被子全留給了衡月。
他先走出去,四下看看,問廖忠“還有什麼痕跡嗎?”
“回皇上,已經被李得勝帶人全都留下了。”廖忠低聲道。
楚今安輕輕抬起眼皮,廖忠便細說道“來人很是機敏,進來便燃了一路的迷香,將守夜的侍衛都放倒了。”
“碧水苑的主仆都遭了殃,文人到現在還未醒來。”廖忠說完,小心的覷了眼楚今安的神。
見他表淡淡,便繼續說道,“來的很快,走的時候也不戰。他們沒找到皇上,到時間了便果斷退出去,還是李得勝那小子機警,帶人留了幾個。”
“跑了幾個?”楚今安問道。
廖忠搖頭“剩下的都死了。”
“算他得用。”楚今安淡聲道,“好了,讓羽林軍都先回去吧。”
衡月冠不整,頭發散,以那小兒,怕是不好意思在這般多人面前走出來。
讓再等一會兒,等他們都走了之后再獨自回去也可以。
但莫名的,此時楚今安并不想這般做。
廖忠大約也沒想到衡月和楚今安在一起,他只帶了一件皇上的常服過來。
這會兒楚今安并未穿,反而拿著服去了山。
衡月自然也醒了,這會兒裹著被子靠在山壁上,一張小臉
懵懵懂懂的,眼尾還含著潤,大約困得厲害。
楚今安將服丟給,讓先穿上,至于那被子,便給廖忠去燒掉。
廖忠接過來后還有些懵,繼而恍然大悟“這般就沒人知道,昨晚是衡月姑娘和皇上一起避險的了!”
雖然他也不太明白為什麼不能被人知道衡月也在,但楚今安要這麼做,肯定就有他的道理!
廖忠想的明明白白,卻唯獨沒想到楚今安只是心來。
等人都或走了或背過去了,楚今安才帶著衡月走了出來。
穿著楚今安的服,寬大的只能挽好幾層。
但看著楚今安依舊只一寢,衡月有些驚訝,隨后便要——
“這里不是離你住很近?先回去再說。”
楚今安住的手指,忍不住又低聲說了句,“昨兒讓你的時候你可沒這麼痛快。”
衡月的臉騰的就紅了!
囁嚅著說不出一句話,任由楚今安牽著往金華苑的方向而去。
有了亮,楚今安便很輕易能找到方向了。
他一邊往下走著,一邊低聲與廖忠吩咐著后續的種種布置,最后特別加了一句“莫要驚太后。”
“奴才謹記皇上吩咐。”廖忠應道。
說話間,眾人很快到了金華苑的后院。
衡月的住離得近,與楚今安告退后便先回去了。
彼時青尋還未起,朦朦朧朧聽到衡月回來的聲音,也只打了個招呼。
倒是衡月,對著那一服犯了難。
便是皇上的常服,也不是這種人可以隨意理的,不管是收起來還是私自清洗都是犯了規矩。
衡月幾經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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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嘆著氣先將服疊好放了起來,準備明日當值時問問廖忠再說。
等洗完澡換好服出來,青尋也已經醒了,正坐在床上發呆。
見到衡月,一下子挑起“姐姐何時回來的?”
“剛回來。”之前穿的一里已經不能要了,衡月直接將其撕碎扔掉。
和廖忠一樣,察覺到楚今安似乎不愿被人察覺昨晚也在,還以為對方是有什麼計劃,便也未與任何人提起昨晚的事。
兩人簡單吃過早飯,便有小太監過來衡月,說是皇上今日想進山打獵,讓跟著一起去。
“怎還讓姐姐跟著?”青尋不解,“姐姐又不會騎馬。”
衡月心知是因為昨晚的承諾。
心中漫過一不自覺的甜,又有些慌無措地連忙揮手,想將這不該有的想法打散掉。
怎麼可能呢。
皇上無非是嫌又蠢又麻煩而已。
實在不該想這般多,更不該……
不該對皇上,生出其余的念頭來……
強迫自己穩定好緒,衡月才到了前,卻見廖忠也站在門外。
便一起等了等。
期間問起穿回去的那件常服,廖忠笑道“姑娘未免太過謹慎了……罷了,姑娘拿回來給咱家吧。”
衡月點頭謝過。
話才說到這里,殿門打開,卻是昨日才見過李得勝從走了出來。
衡月想起救命之恩,對他點了點頭,卻沒想那李得勝卻是蹙眉看了一眼,并未回,只對著廖忠行了一禮便先走了。
揮開心中那一奇怪,衡月進門,才行禮,就聽楚今安用一種極冷的聲音說道“衡月先回去吧,今日不必跟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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