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
尹大夫在這朝村裏行醫數十載,還沒有見過這樣的況。
他走到男人的後,仔細地檢查看他的傷口。傷口周圍全是已經凝固的漬,混在他幹練的短發之間。
尹大夫閉著,麵容嚴肅地為他清理著傷口,為他包紮上藥。
草藥覆上傷口的時候,顧崇錦的子僵了一下,他的下頜明顯地繃了,但卻依舊一聲不吭。
尹大夫瞥了顧崇錦朗的側一眼,對他不多了幾分賞識。
“應該是頭部遭重擊導致的失憶,我隻能把你頭上的傷治好,至於你什麽時候能恢複記憶,我也拿不準。”
尹大夫略微沉了一會兒,繼續說道:“先好好修養著吧,可能慢慢就會想起來了。”
宋沐笙聽了尹大夫的回答,心裏的大石頭稍稍落了地。
看樣子,顧崇錦應該一時半會兒是恢複不了記憶了。
應該可以拖到自己的狀況稍微好一些之後,再想辦法逃離他。
尹大夫一邊不慌不忙地收拾起著自己的藥箱,然後又坐到了矮桌後,拿起一把黑的小算盤,手指靈巧地敲擊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才抬起頭,掃了顧崇錦和宋沐笙一眼:“一共一元五十三文。”
宋沐笙在睡口袋裏了,卻隻出了之前從賭場賺得的百元銀票。
將它放在矮桌上的時候,李寡婦的眼睛都要看直了,湊近了過來,死死地盯著那張銀票,像是看著一件珍貴無比的寶。
“天哪,這可是一百元的銀票啊!我這輩子都沒看見過這麽多的錢!”
尹大夫看了一眼那張放在矮桌上的銀票,雖未表現出李寡婦那般的驚訝,但心也小小地震撼了一把。
這張錢不說在他們朝村,哪怕是在幾公裏外的蓉城,也沒有多人能夠拿得出手。
他將手中的算盤推到了桌子的一角,雙手握,似乎沒有收下那張銀票的打算。
“夫人給的錢,隻怕是能將我這房子裏所有的藥草都買下了。”
宋沐笙自然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微囧道:“不好意思,我上隻有這一張銀票。”
尹大夫將這張銀票退了出去:“那這藥錢就先賒著吧,等二位有了閑錢再給我也不遲。”
宋沐笙從未做過賒人錢財的事,有些不太好意思,可猶豫了好一會兒,卻發現此刻實在也是沒有別的辦法,隻好將銀票收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這附近有客棧嗎?”
剛把錢收好,一直沉默不語的顧崇錦突然說話了。
剛剛還因為銀票被收他人口袋裏而有些悶悶不樂的李寡婦一聽這話,瞬間來了神,看著顧崇錦,地說道:“我們這偏遠鄉村能有啥客棧啊,不過我家有的是空房,你們如果沒有地方可以去的話,可以先住在我家,房錢嘛,好商量!”
尹大夫卻暗自撇了撇。
這李寡婦心裏打的啥算盤,他可是清楚得很,不過他也不打算多管閑事。
宋沐笙也不傻,自然看得出來李寡婦似是刻意地想要接近顧崇錦。
心裏自然是不得,說不定到時候就能夠利用李寡婦逃離邊的這個男人。
一想到等李修傑找到顧崇錦的時候,發現曾經那個他最為敬重的偃軍督軍,竟然和一個風塵俗氣的人混在一起時,心該是何等的複雜,就忍不住想笑。
而事實是,還真“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房間裏的另外三個人都莫名其妙地看著。
宋沐笙趕捂住了自己的,下意識地抬頭瞄了顧崇錦一眼,卻被顧崇錦逮了個正著。
他似乎是猜到了這莫名的笑意可能和自己有關,臉不是很好看。
宋沐笙握拳輕咳了一聲,看向了李寡婦:“那就真的麻煩你了。”
“哪裏的話,你們來這裏,人生地不的,我們是該多幫幫你們。”
一邊說著,一邊看了一眼依舊一不的顧崇錦,沒有一見外地攬住了他的手臂:“快走吧。”
宋沐笙假裝什麽也沒看見似的偏過了頭,顧崇錦麵不佳地回了自己的手,看了一眼想要置事外的宋沐笙,攬住了纖細的腰。
就是這樣的一個作,卻突然讓他的腦子裏突然閃過了一些畫麵。
在那個畫麵中,他好像也是這樣攬住了一個人的腰,那個人,看起來和邊的人很像很像。
可他還來不及細細回想,那些畫麵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懷疑剛剛閃過的就是自己的記憶,可他試著想要追尋,卻找不到一痕跡。
無論何時何地,懷裏的人都對他的到反和拒絕。
包括現在。
宋沐笙和之前一樣,想要從他的錮中逃離,可他卻是地將攬住,不肯鬆手。
他看得出來,這個人,他的夫人,在別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接進自己的時候,沒有表現出一個妻子該有的態度也就算了,竟然還總是一副與無關的表,這讓他總是到莫名的煩躁。
“走吧,夫人。”
他低著頭,在耳邊低語,微微勾,可笑意卻未達眼底。
宋沐笙發現,不論是在失憶前還是失憶後,顧崇錦霸道的格從未變過。
知道此刻做再多的反抗,除了會引起顧崇錦的懷疑和不滿,並不能給帶來更過的好。
於是隻能忍著那隻放在的腰間極度不安份的手,跟著李寡婦一同離開了尹大夫的醫館。
李寡婦的家離醫館不算太遠,房子看起來也大的,中間一間主房,兩邊各一間側房,然後便是欄桿圍的小院子。
李寡婦先是帶著二人來到了左邊的側房,推開門一看,裏麵的空間倒還是不小。
宋沐笙抬步過門檻,走了進去,打量著整個房間。
房間裏幹淨的,中間擺著桌、椅,靠牆放著一張已經鋪好了的木床。
在房間深,有一張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屏風,屏風後是一個深棕的木桶,那個木桶還帶著水汽。
這看起來可並不像空置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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