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無塵趕來的時候,寢殿已經被收拾好了,阿音閉著眼睛靠在床上,胳膊上的傷口被仔細的包紮了起來,一眼瞧著疲憊而憔悴。
“慕相。”餘田站再一旁,看見他進來,行了一禮,“娘娘剛睡著。”
慕無塵點了點頭:“太醫怎麽說的。”
“是蒙汗藥,睡一覺就沒事了。”餘田回道,“胳膊上的傷口還好,就是右手掌心的傷口有些深,要十分小心。”
聞言,慕無塵回眸看見阿音放在側的手,掌心纏著紗布,的還能看見出的跡,不了手心,沉聲道:“殷木奎呢。”
“已經被杜大人帶去大理寺周大人了,慕相放心,太醫說他的一條算是廢了。”
“便宜他了。”
餘田垂眸道:“娘娘說他還有用,暫且不讓殺。”
“哼,等殷木蘭死,本相親自送他去跟他姐姐團聚。”
餘田俯首行了一禮,請罪道:“是奴才們無能,讓他傷了娘娘。”
慕無塵走到床邊,看了餘田一眼,發現他額頭上青了一大塊,也不忍責罵:“不怪你,阿音病著不讓你們在近前,殷木奎襲你你也是沒有辦法,這傷……”
“奴才沒事。”
慕無塵點了點頭,忍不住握住了阿音的手心,餘田見狀,默默的退開一步,正要悄無聲息的退出去,就聽見一直閉著眼睛的阿音忽而開口問道:“雲珂那邊如何了。”
“你醒了。”慕無塵手心微微一,看著依舊閉著眼睛,回道,“我來的時候大火才撲滅,有人被燒傷了,至於如何我沒等得及就聽說你這邊出事了。”
“雨還在下。”阿音閉著眼睛,能清晰的聽見外麵的雨聲。
“是。”慕無塵明白的意思,“是火油,從屋子裏麵點燃的,燒起來的時候已經不是大雨能澆滅的了。”
阿音似乎想了一瞬,道:“餘田,你親自去,將雲珂和賢太妃都帶來。”
“是。”餘田應了一聲,終於鬆了一口氣,轉名正言順的出去了。
這兩人在一起,誰都是多餘的。
阿音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慕無塵,他來的著急,長發都了,臉上還粘了一點兒灰。想手給他了,可是一隻手了傷,另一隻手正被他握著,頗。
隻能作罷。
“我沒事,隻是一點兒皮外傷。”
“……”慕無塵地盯著。
阿音無奈:“要不是因為病著,他也不會有機可乘,好在虛驚一場,都過去了。”
“……”
“好了,別生氣了,你也很忙,不要這樣嚴苛自己。”阿音輕輕一歎,“等仗打完了,你時時在我跟前,保護我好不好。”
“阿音。”慕無塵聽如此說,越發心疼了,“你都如此說了,我連自責都不能了。”
“真的沒事,眼下我隻是擔心,你們派去刺殺殷木蘭的人如何了。”阿音說著翻轉手心也握住了慕無塵的手,兩人十指扣。
“還沒有消息。”
外麵已經下了三四日的雨,終於有些力竭了,連風也在不知不覺間停了。
鄧雨一夜行,在山林之中快速的奔跑,他的後有一隊人馬正在對他窮追不舍。
他要趕回去通知太後,殷木蘭本不在軍中!
北冥山,華冥宮,寢殿門口。
賢太妃和雲珂被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餘田進去瞧了一眼,燈還點著,可是太後已經睡著了,便沒有醒。
賢太妃便隻能抱著兒一直跪在廊下,隻是雲珂了傷,一直捂著臉頰。
“餘總管,不然先讓太醫給珂兒瞧瞧吧,這臉被灼傷了可不是小事。”跪了大半個時辰,賢太妃終於忍不住道。
“公主還是先忍一忍吧,太後遇刺,的傷也不比公主輕的。”餘田淡淡道,聽不出什麽緒。
賢太妃卻是愣了一下,隨即怒道:“你什麽意思,我們宮裏著火了,了傷還被無端端的提來這裏問話。太後傷要休息不假,但是不妨礙找個人來給我珂兒瞧一瞧吧。”
餘田垂著的眼簾微微一,正要說什麽便看見慕無塵負手走了出來,連忙垂了眸子,不語。
“太妃和公主進來吧。”慕無塵看了一眼賢太妃,滿是寒意。
賢太妃抱著雲珂,隻覺得懷裏的人瑟了一下,自己也不由得跟著抖了一下。
隻點著兩盞燈,並不亮,朦朦朧朧的照在床前,映著阿音剛剛睡醒的側。
“太後金安。”賢太妃扶著兒行了一禮,原本沒想再跪,可是見阿音不語,隻能順勢又跪了下去。
“為何。”阿音沒有看他們,卻是暮然問道,“雲珂,為何。”
雲珂跪在那裏,捂著臉,垂著眼簾,沒有說話。
“太後什麽意思。”賢太妃不解,“殷木奎縱火,太後為何質問我珂兒。”
阿音緩緩轉過臉,看著跪在那裏的母二人,緩聲道:“火是雲珂自己放的,殷木奎也是藏在屋裏的,為何。”
“……”
“太後不要冤枉了我們!”賢太妃嚇得不輕,“珂兒怎麽會跟叛軍有什麽瓜葛。”
“太妃知道是叛軍就好。”聽見站在那裏的慕無塵道,“勾結叛軍,刺殺太後,可是誅九族的死罪,舒家,還有多人夠太後砍呢。”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直不語的雲珂忽然大笑了起來,“都砍了吧,一起死,一起死吧!”
“珂兒?”賢太妃顯然被兒嚇得不輕,“珂兒你怎麽了,你別嚇母妃呀。”說著就想去拉雲珂,卻被一把給撥開了,一個踉蹌跌坐在了一旁。
雲珂大笑著卻含著眼淚,看著阿音:“還能為何?你明知道程暉的事是我泄出去的,卻寧可不置我也要我嫁給齊丹!你明知道齊丹有不臣之心,也還是要我跟他回婁煩!秦雪音,雲琦陷害我固然惡心,可是你為了自己泄私憤,便不顧我的後半生,你又何嚐不惡心!”說話的時候已經放下來手,臉上被燒傷的那塊大約隻有兩個指甲蓋那麽大,可是映著那雙含恨的眼睛格外的猙獰。
慕無塵大約是猜到了這個原因,可是卻沒想到雲琦居然已經這般瘋狂了。
阿音一臉平靜的看著:“所以,你就勾連殷木奎刺殺我。”
“是!”雲珂一口承認道,“我原想隨著大火去了……我原想隨著大火去了!為什麽不讓我死!為什麽!”
“珂兒。”賢太妃跌坐在一旁,看著兒早已泣不聲。
阿音看著雲珂一念瘋魔,半晌,冷聲道:“你覺得冤麽?”
“……”
“你問問你母妃連同舒曉晚都做了什麽,再想想你們冤不冤吧。”
聞言,雲珂的笑聲戛然而止,扭頭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的母親。賢太妃對上兒的目,一顆心瞬間沉了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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