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雪下大了，秦夙醒來也隻是片刻，阿音人給他喂了一點兒湯水，便讓他休息了。

軍營裏的人手腳快，很快就找到了那個陳鑫說的甘草，正如他所說，毒不大，這要不是秦夙忽然遇刺，也察覺不到，也算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了。

阿音見秦夙又睡下了，才竹他們收拾了，搬到了一旁的一頂小營帳裏。

中午的時候，阿音又忍不住睡著了，外麵大雪紛飛的，葛大鍾從外麵回來，得知了真相，獨自一人了上麵的袍，默默地跪在了阿音的帳前。

遠近隻要是路過的人都能瞧見，一時間不免議論紛紛。

一開始和薑冬一起守著門口的梁清還不言語，他跪了快一個時辰的時候，連也忍不住了。

“葛將軍如此，是要太後不追究麽？”梁清終於說到。

葛大鍾垂著頭，卻是跪得筆直：“梁大人不必揶揄我，陳鑫說的很明白了，這事兒是我不對，已經派人將他送出軍營了。”

梁清微微挑眉：“這麽快。”

“他毒害侯爺，太後寬仁，末將今日來請罪於於理都是應該的，隻希太後安康。”葛大鍾說得不輕不重，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梁清心頭微微一，正要說什麽，就看見竹挑了簾子出來了。

“竹姑娘。”葛大鍾連忙道，“我想去前給太後磕個頭。”

“主子也中了毒，實在是疲倦。”竹冷清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緒，“葛將軍先回吧。”說完便要轉進屋。

“竹姑娘……”

梁清攔了一把：“聽見沒有，讓你先回去。”說著抿了抿角，“如此好了，等太後醒了，我去你過來就是。”

葛大鍾聞言一怔，瞧神稍霽，那有些獷的臉上也不由的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還是道：“這是臣的決心，臣就在這裏等。”

“……”竹回頭看了他一眼，轉淡淡道，“隨你吧。”

如此，梁清也沒有再說什麽，任由葛大鍾跪在門口。

遠，慕無塵一襲藍，站在營帳門口，撐著一把傘遠遠地看著這邊。聽見一陣輕而正的腳步聲，不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了。

“這個葛大鍾，聽聞是個死心眼，一直都不服秦雪音。”殷木蘭的聲音略帶不屑，“今日是吃錯藥了麽，忽而這樣死心塌地了。”

“阿音有這個本事，能收服人心。”慕無塵看著阿音的營帳，淡淡道，“從前，在南疆的時候更艱難。”

聞言，殷木蘭看了他的背影一瞬，輕輕一笑：“人心，可是最變幻莫測的，上一刻是菩薩，下一刻就能是妖魔，慕相以為呢。”

“你會如此想很正常。”慕無塵沒有回眸看，“所謂真心，你沒有，也不配。”

“哼。”殷木蘭悄然轉著手腕上的護腕，輕哼一聲，也聽不出是不是生氣了，半晌隻是道，“我知道慕相有，所以才十分珍貴嘛。”

聞言，慕無塵終於回眸看了一眼，那雙丹眼，映著飛雪，冰冷刺骨。

殷木蘭卻像是披著盔甲，無於衷道：“我聽說這是中毒了，怎麽你真的忍心不去看麽。”

“與你何幹。”

“我隻是提醒你，你我之間隻是易，你心裏裝著誰你我心知肚明，沒有必要在這裏裝模作樣，折磨自己。”殷木蘭說的毫不客氣。

“那你也應該知道，我不去看不是因為不想，而是因為你。”慕無塵看著阿音的營帳道，“你可比毒藥危險多了。”

“哈哈。”殷木蘭大笑一聲轉進了營帳，“那且看你，看不看得住我吧。”

慕無塵握著傘柄的指尖了，目落在了營帳門前的背影上。

下雪天，暮降臨的比往常要早得多，大雪依舊沒完沒了的下著，外麵已經積了厚厚的雪。馮霖便隻能帶著人，先將軍營裏重要的地方的積雪給鏟除了。

暮下，異常的忙碌。

川南悄然潛進來的時候，因為裏裏外外都是人，差點兒暴了。

“二公子。”川南一襲黑，手將一個竹管遞給了慕無塵，“名單。”

“嗯。”慕無塵接過來，看見他有些狼狽的樣子，“去裏麵換服，暖暖吧。”

“是。”川南上了大半，眼下確實冷的厲害，也就沒有客氣，轉進了寢室。

慕無塵拿著那個竹管，剛打開蓋子，就聽見外麵一個士兵匆匆茫茫的喊道：“不好了，葛將軍要刺殺太後！”

“……”慕無塵心頭巨震，匆忙將竹管收在了懷中，出了營帳：“怎麽回事！”

那士兵指了指阿音的營帳：“太後娘娘下午醒了，了葛將軍進去，方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葛將軍說要殺了太後。”

慕無塵來不及聽他再說下去，也來不及去拿鬥篷，便迎麵衝進了雪裏，遠遠地就看見了走在前麵的殷木蘭。

“你來做什麽。”慕無塵沒好氣道。

“自然是來看看會不會死呀。”殷木蘭幸災樂禍道。

慕無塵白了一眼，低頭匆匆走了。

阿音的營帳裏，慕無塵他們衝進來的時候，葛大鍾那個高大的軀還地扼著阿音的咽。阿音穿著素白的中，顯得十分單薄。

“葛大鍾你要幹什麽！”慕無塵衝到了最前麵，不大的寢室裏，薑冬和梁清他們都亮出了兵，劍拔弩張。

“你先放開太後。”梁清道，“這裏麵一定有什麽誤會。”

“什麽誤會！”葛大鍾手心了，阿音的臉十分不好，“這個人當麵一套背後一套，說是放人卻在半路截殺了，這還有什麽好說的。”

慕無塵看得心驚跳的，聽著覺得哪裏不對：“什麽截殺？”

“那個陳鑫，今天下午死在半道上了。”梁清握著劍，匆匆解釋道，“葛將軍一口咬定是太後下令幹的。”

“什麽？”慕無塵張的看著阿音，他自然是不信阿音會做出這樣的事，又不蠢，怎麽會因為一個不足掛齒的小人而去得罪自己的護城軍首將。

“哎呦。”殷木蘭掀了簾子，姍姍來遲道，“這還真是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呢。”

阿音渾渾噩噩的看著陸續出現的幾人，抿了抿角，緩緩的吸上了一口氣：“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