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崢這邊掛斷電話，安雯已經乖乖地捧著小碗，自己喝粥了。

安雯不能對創熠放手。

創熠就如同的孩子，必須要這個養權。

而現在，創熠在的管理下出了這麼個岔子…

犯了錯，還有求于人，當然要夾著尾做人。

喝完粥，安雯拉著顧崢手腕，知錯就改的乖順語氣“吃一塹長一智，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顧崢抬眸間，卻另一個話題“你沒開除孫歆？”

安雯眨眼睛，思緒快速轉。

難不這場剽竊風波，是孫歆……

安雯忽然覺背上千斤重量，被彎脊梁骨，連辯解都無力“我…我只是……”

顧崢反握住安雯的手“安雯，尺有所長，寸有所短，要據所長所短進行合理的社會分工，明白嗎？”

安雯咬著，不應聲。

顧崢沉了口氣，直白道“以你的心，只會是一個優秀的創造者，不會是一個合格的管理者。”

這話很中肯。

但安雯覺大勢全失，只得打牌“我也是在學嘛，一步一步的，我很認真啊，你不要、不要否定我嘛，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創熠從策劃開始，就是我在做嘛，名字，工作室地址，就連辦公室綠植都是我自己選的，現在、現在要我放手，我真的做不到。”

要哭了，眼睛很紅，搖他手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嘛。”

顧崢把安雯抱進懷里，輕后腦勺，說話不疾不徐“安雯，不急這一時，你要是還是想學管理，有很多機會，等婚禮過后，我可以慢慢教你，將來……”

安雯打斷“不要嘛。”

顧崢并不妥協“聽話。”

安雯覺連牌也輸了。

撐開面前的人，語氣拔尖，宣示主權“創熠是我的！”

可顧崢一句話就讓安雯背脊發寒“它不是你的。”

赤的現實創熠不是

的。

再怎麼，都不是的。

是他，想給誰，就給誰的。

安雯氣堵“你怎麼這麼霸道？！”

而顧崢直接拆穿“安雯，這個決定，我是站在百嘉執行總裁的角度，客觀、公正做出的。而你現在，在跟我撒。”

安雯覺被拆了個支離破碎。

再無語言。

安雯不理顧崢了。

除了因為創熠，還因為發現，和顧崢之間，也并不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回北都的飛機上，顧崢給安雯蓋上毯子，瞥他一眼，很氣地轉開子。

沒過兩秒，耳邊傳來‘滴答滴答’的機械鐘聲音。

安雯覺酸楚，眼淚就要涌出眼眶。

就是這樣。

就是這樣的和無微不至，讓不知從何時開始，堅信在他那里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可是，不是的。

安雯抹掉眼角的潤，閉上眼睛。

莫名其妙想起梁草的話，如余音繞梁。

——你知道顧總為什麼選你嗎？

這話，明明被摒棄了。

卻終究，是被記著了。

從那天起，安雯不給顧崢好臉，不讓他抱，也不跟他睡。

而顧崢依舊溫，依舊。

會每天給打電話問要不要一起吃飯，盡管拒絕，會給詳述婚禮事宜和進程，盡管從不搭腔，表現得無所謂……

安雯似乎在為創熠的事堅持著，但自己知道，不完全是。

在夢里，總是很惶恐。

夢里，莊慧一邊花，一邊說看不出阿崢選擇你的理由；

夢里，施璟叉著腰，說難怪阿崢選你；

夢里，梁草站在電梯前，說你知道顧總為什麼選你嗎？我可以告訴你……

但現實中，陳書妍說“你這是不吃碳水，不吃高熱量，分泌失調了？”

安雯氣得想用手機砸陳書妍，因為犯法，忍住了，低頭大口大口喝茶“我都補回來了！”

過了好一會兒，陳書妍突然笑了“欸？”

安雯視線過去“干嘛？”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說…”陳書妍學著安雯傲的語氣，“又，又，緒又穩定，本不可能吵架…”

安雯撇開視線，一臉破罐子破摔“他是，緒是穩定！不過也太穩定了吧！”

穩定得，像是不在乎。

比如這幾天，都這樣了。

他卻像個無事人一樣。

陳書妍撇了下。

兩人都要步結婚殿堂了，也不能無理無憑地站在安雯這邊罵‘渣男’，這不是搞嗎？

陳書妍打算說點公道話，“安雯。”

“嗯？”

“你真的不覺得你前段時間不堪重負嗎？”

安雯喝了一口茶，睫煽“還好吧。”

“還好？”陳書妍強調，“你都暈倒了，還是在海邊礁石上，多嚇人啊，是不是把我們顧總嚇到了？”

嚇到了嗎？安雯冷眼冷“沒有吧，他那人毫不夸張地說，泰山崩于前而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

陳書妍挑高眉梢，表示懷疑“真的？”

安雯眼睛一橫“假的！”

那天暈倒，醒來時在去

醫院的車上，他一直握著的手。

那時的氣溫已經驟降，而他一直穿著單薄的襯，連外套都沒拿。

應該也是著急的吧？

陳書妍手指點點桌子“你自己想想，人家顧總，在，是不是擔心你的？在理，你是不是真的不適合管理公司？”

安雯無法反駁，只能氣“那他、他就能什麼都不說，直接把創熠搶走嗎？一開始是他讓我盡管施展拳腳，我放了全部心力創造了創熠，剛有起，他說收回去就收回去，一點不考慮我的，他本不我！”

“得了得了！一個剛起步的小公司而已，至于嗎？”

“對啊！一個剛起步的小公司！”安雯重復。

所以，為什麼不順著？

以前都可以萬事順著，為什麼這次就不可以？

陳書妍使出殺手锏“那這婚干脆別結了，讓他后悔去吧！”

安雯差點被茶嗆住，臉頰都紅了。

陳書妍注意著安雯的神，噗呲笑出聲“做不到吧？”

不等安雯再嗆聲，陳書妍‘嘖嘖嘖’“你這好像是婚前焦慮癥。”

婚前焦慮癥？

是嗎？

所以胡思想嗎？

所以膽怯嗎？

所以害怕嗎？

害怕…他不夠。

安雯夠這種不清不楚的猜疑了，蹭地站起“書妍，我想回去寫論文了。”

陳書妍招呼“再聊聊唄。”

不聊了。

安雯明白了，這種事和陳書妍是聊不出結果的。

終歸是因為心里有個未解開的謎團。

安雯回家，翻了好幾個包才找出一張燙金名片。

給梁草打去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