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
林文彬夫婦剛回到臥室,汪馥怡便是向著丈夫啐道:“不怪娘罵你,什麽話兒都敢往外說,白日裏當著司機的麵兒,你差點兒就將那人的名字給兜了出來。”
林文彬聽了這話,便是向著自己的打了一掌,道:“該打,該打,幸得娘喊得及時,不然傳到帥耳裏,可不得了。”
“你還曉得不得了,”汪馥怡轉過,與林文彬繼續道:“和你說過多次,甭直呼帥的名字,就你膽子大,敢和帥稱兄道弟的,要不是瞧著晗雪的麵兒,你那德行也不曉得要被帥斃了多次了。”
林文彬聞言,便是一笑,“這你可不懂了,我喚帥的名字,那是讓他覺得親切,讓他曉得我沒拿他當外人,你以為像爹娘那樣子,看著帥一副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模樣,帥就高興了?”
汪馥怡在梳妝鏡前坐下,取下了耳垂上的流蘇墜子,隨手扔進了首飾盒裏,道:“不是我說,你妹妹那子也忒了些,能搶得過誰?若不趁著現在帥對還有幾分稀罕,抓兒生個兒子,這以後等帥對沒了這新鮮勁兒,還能什麽氣候?”
聽著汪馥怡這番話,林文彬便是皺起了眉頭,他在床上坐下,道:“一說起這我就來氣,前陣子帥在江城打仗,我好說歹說,讓跟著過去服侍帥起居,可好,寧肯在醫院陪著娘,也不肯去找帥,就不怕有人鑽了空子。”
汪馥怡從鏡子裏瞥了一眼丈夫,卻是蹙起了細眉,說著:“這樣下去可不行,要讓早點給帥生個帶把兒的,才能保住咱們家的富貴。”
林文彬點了點頭,“不錯,改明兒我還是要娘多勸勸,這丫頭,就不能花點心思,把帥哄高興。”
夫婦兩正說著,就聽門外傳來老媽子的聲音,“先生,太太,軍中來人了,在樓下求見先生。”
一聽這話,林文彬的眼睛頓時一亮,和妻子道:“一準是帥派人送錢來了。”
南大營。
顧遠霆剛從辦公室出來,就見汽車已是在院子裏候著了,趙副看見他,頓時一個敬禮,禮畢後為他打開了車門。
顧遠霆進了汽車,趙副仍是坐在前頭,待車開穩,趙副方才轉,和顧遠霆道了句:“帥,已經按著您的吩咐,將錢送到了林先生和林太太的公館。”
顧遠霆燃起了一支煙,淡淡道了句:“這事別讓老太太知道。”
“是的帥,屬下明白。”趙副曉得,若是讓老夫人知道林文彬又從顧遠霆手中要錢,當著林晗雪的麵,定然又是不得一頓挖苦與斥責。
“也別讓晗雪知道,省得心裏不痛快。”顧遠霆吐了一口煙圈,沉聲開口。
聽著顧遠霆的吩咐,趙副就是笑了,打趣道:“帥,旁人都說您是火脾氣,可每逢對夫人,您這心都是細的。”
顧遠霆聽著趙副的話,念起林晗雪,想起白日裏的那些淚,男人的心底便仿佛燒起了一團火,他狠狠地吸了口煙,銳利的眸子在暗中顯得尤為黑亮。
顧家老宅。
“夫人,帥剛回來了,給老太太請安後,就去了書房。”雲珠進了屋子,與燈下的林晗雪開口。
林晗雪聞言,便是吩咐道:“雲珠,勞你去廚房一趟,將蓮子羹熱一熱,一會兒我給帥送去。”
“是的夫人,”雲珠微笑道:“奴婢這就去。”
待雲珠走後,林晗雪下了上的質睡,換了件素的旗袍,已是洗過了澡,長發早已鬆散了下來,此時也不好再挽起,便索垂在後,待雲珠端來了蓮子羹,手接過,向著顧遠霆的書房走去。
白天時,顧遠霆將林母送回林府後,便是帶著手下的人回了軍營,林晗雪陪了母親半天,林母隻絮絮叨叨的又是和說了好些子的話,說來說去,也不過都是些老生常談,諸如讓順著顧遠霆,好好與顧遠霆過日子之類的,林晗雪不願母親擔心,隻一一答應。
顧家的宅院安靜極了,林晗雪端著那一碗蓮子羹,剛繞過走廊,便能看見書房裏亮著的燈,每逢顧遠霆晚上在書房理軍務時,都會親自準備點心為他送去的,起先是讓丫鬟送,直到顧遠霆發了話,讓自己送,顧遠霆的心思是捉不的,自然不敢不去,然而每回去送點心,卻都不了一番糾纏。
想起丈夫的那些舉,林晗雪白皙的麵龐上便是浮起了一層暈紅,走到了書房門口,輕輕的叩了叩門。
就聽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與吐出了兩個字:“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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