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大學士挑眉,“哦?大將軍怎麼罰他的?”
姜淮一噎,“沒他吃的,沒他喝的,相當可憐。”
寧大學士出了宮門,坐上馬車。
姜淮厚著臉皮到寧大學士的馬車上,跟他說盡了姜煜的好話,“我們家小子,才學便不說了,關鍵的是,他癡啊。認準了這個,便不會改了。”
“而且啊,在京城的世家公子里頭,見他這般潔自好的,這麼大年紀了,一個通房都沒有,天可憐見的一個雛兒。”
寧大學士眼神一,想要細問,卻忍住了,“我家澈哥兒不也是潔自好?有什麼稀奇的。”
姜淮心道,怎麼不稀奇,他認識的人家里差不多就這倆了。
恰在此時,姜煜騎著馬兒從馬車旁經過,馬蹄聲疾,想來是有什麼要事。
寧大學士掀了簾子一瞧,隨即重復姜淮先前的話,“沒他吃的,沒他喝的?相當可憐?我怎麼瞧著,他神得很?”
姜淮為了姜煜的人生大事,豁出了面,“寧大人,這也是我要跟你說的,我家煜兒另一個優點,便是好!年輕力壯,恢復也快。你別看他瞧著清瘦,實則結實得很,三歲便跟著老將軍一道習武,從小生病的次數屈指可數。”
寧大學士盯了姜淮好一陣,實在沒想到威風凜凜的大將軍竟有這般厚的一面,也不知姜煜那個神俊秀的后生,是不是也和他的父親一般有著常人無法企及的臉皮。
……
休沐日,姜煜將自己好生收拾了一番,聽寧姒說寧大學士不喜別人送古董玉石,若是字畫還能討得了好,而姜煜也是個喜收藏字畫的,對其中的高下優劣很能鑒賞,思量之后將一副前朝古畫妥善裝好。
送禮不是難事,心里卻免不了張。
從前寧大學士只當他是欣賞的后輩,每每見他也是笑容滿面,自從撞破了他和寧姒之間的事,寧大學士再見他便面若冰霜,往日的和藹消失得無影無蹤。
姜煜倒不覺委屈。因為寧姒十歲便與他相識,如兄妹般相,寧大學士夫婦甚至沒想著防他。如今關系轉變,寧大學士一時接不了也是人之常,且兩人還有意瞞著寧大學士,他會生氣也在意料之中。
姜煜上了馬車,在車上便想,若他不是在寧姒很小的時候便認識,若他年紀與寧姒相近,寧大學士絕不會給他多臉看。
在寧府門口見了寧澈。
姜煜尋思著他可能要挨一頓揍,只是馬上要見未來丈人,他真不想留了青紫痕跡在面上。
而寧澈正要出門,見姜煜下來,笑著問他,“阿煜怎麼來了?若是想一起出去玩耍,怎不提前告知我一聲?我今日都有約了,不好陪你。”
姜煜一聽便知,寧大學士并未將事告知寧澈。
“姒兒妹妹這幾日還好嗎?”
寧澈覺得奇怪,“什麼好不好的,該吃吃該喝喝,和往常一樣,只是學管家學得累些。怎麼?”
“無事,隨口一問。”
寧澈道,“好吧,我要去找晚晚了,好不容易從大營里出來,我要去放松放松。”
他看著姜煜,心里生出點得意來,“阿煜啊,你也是有姑娘的人了,怎不見你和姑娘約見?不瞞你說,和喜的子約會,那和兄弟好友喝酒是渾然不同的滋味!”
姜煜短暫地沉默了會兒,開口問他,“若是我有事瞞著你,你會有多氣惱?”
“哪種騙?若是晚晚喜歡我,而你知卻瞞不說,我怎會怪你?姑娘家的心意,說與不說要看姑娘家的意思。”
姜煜聽到最后一句,勾起笑,“當真?姑娘家不愿告訴你,我就可以順理章瞞著?”
“那是自然,阿煜,你怎得婆婆媽媽起來?說了不怪你,便是不怪你。行了,我要走了。”寧澈揮了揮手,抬上了馬車。
姜煜收回目,進了寧府。
府中家丁領他進了花廳,又給他上了茶。
寧府的花廳在常氏父子離京后重新修整過,墻壁上掛著寧大學士親筆字畫,還有一面面屏風隔斷了外院,瞧著風雅許多。
姜煜飲茶等待,直到茶水涼了,寧大學士才姍姍來遲。
“等得久了?”寧大學士說著,在主位穩穩坐下。
“寧伯伯,這是晚輩該等的。”
“你莫怪我晾你,昨日你父親還說罰你不吃不喝,我瞧你卻是神得很,想來你父親舍不得罰你。可這不代表你沒做錯!嘟嘟年紀小也就罷了,你也跟著一塊胡鬧!”寧大學士沉聲道,“哪有越過父母長輩就定的,甚至事后還瞞不報?”
“寧伯伯,晚輩很早就告知了父親,伯父這邊,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時機。”
聽聽,和姜淮如出一轍的口吻。
寧大學士氣道,“怎麼沒有時機?我看要不是正好撞見,指不定要瞞到什麼時候!”
姜煜如實道,“姒兒妹妹說親之時,晚輩怎麼也不會瞞著了。”
這時屏風后人影微晃,寧大學士余瞥見,卻默許了。
“好,那你告訴我,你們什麼時候定的?”
姜煜答,“今年正月十四。”
“哦?就是上個月的事?我怎麼覺得,應當在更久以前?”寧大學士出聲質疑。
“確實是正月十四,晚輩不會再欺瞞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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