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嬪對的態度不置可否,隻說明日巳時初差人來抬付家七姑娘進寧王府。
可惡,明明本朝婚和抬妾,都是下晌才接人。
賢嬪安排巳時初接人,明擺著就是不想給付家轉圜的餘地。
可莫氏咽不下這口氣呀。
“母親,皇上管不管,要看我們付家如何做。”
付嵩看著沉默的父親,焦急的母親。
極力控製著自己心的焦躁。
邱顧是午時往京郊大營那邊去的,也說過若是不出意外夜裏就能趕回京城。
他付家的希,此刻就寄托在邱顧上。
“要我說,咱們該信賢嬪和寧王。”
都到了這個時候,付如海還是滿心糾結。
當年,付蓉兒懷王府的時候,懷王就朝他過必得大位的想法。
如今,賢嬪此番作為不是說明寧王也有機會嗎?
至於楚承奕,他是沒機會見。
但傳言他還是聽說了一些的。
一個坐了椅,還毀了臉的儲君,那個位子是萬萬坐不上去的。
“父親不必著急,等邱世子回來再說。”
付嵩知道自家父親的疑慮,但他並不想說破。
賢嬪為人如何,他無從得知。
但並未盡力搭救懷王這一點,他還是能看明白的。
這樣一個連自己親生兒子都能放棄的母親。
又怎能指替兒媳婦的娘家說話?
今日的種種承諾,無非都是衝著付家家財而來。
“可已是這個時辰,邱世子他......”
付如海話音還未落,便聽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
“老太爺,老夫人,老爺,你們等的貴客來了。”
管家得了付嵩吩咐,親自守在門房,眼穿的等了幾個時辰。
看著邱顧騎馬而來,忙打開正門示意他騎著馬進府。
事態急,邱顧也沒客氣,直接騎著馬進了付家主院才下馬。
“賢侄,快快進屋,先喝口熱茶暖暖子。”
“管家,讓灶上將準備好的宵夜端上來。”
付嵩看到邱顧,忙熱的迎上去,拉著他的手就往正堂裏走。
“草民見過邱世子。”
“民婦見過邱世子。”
付如海和莫氏也忙起向邱顧行禮。
別看邱顧隻是個伯府世子,但卻是實打實的勳貴之家。
祖上也是一等爵位,隻是三代一降,降到他爹這一代便是伯爵了。
若是楚承奕登基,他再做出些功績,不愁爵位上不去。
而付家是皇商,雖在商界有人能及。
但在等級森嚴的盛安國,麵對勳貴還是不得不低人一頭。
“付老太爺和老夫人不必客氣。”
廣陵伯在京中很低調,邱顧做為他的長子也不喜應酬。
付如海夫婦如此講禮儀,邱顧還有些不習慣。
“應該的應該的,邱世子快請上坐。”
付如海和付嵩一人拉著邱顧的一隻手,直接將他送上主位坐下。
等他喝了一盞茶,管家又帶著幾個小廝端著宵夜進來了。
不得不說,世代做生意的人家就是會拿人心。
求人辦事,必得進退有度。
先把幫忙辦事的人照顧妥帖了,再談其他。
如此,才能彼此心裏都舒坦。
邱顧去京郊大營前,隻吃了朝食,之後便是一口水都沒喝上。
往返百餘裏,他隻用了幾個時辰,也著實疲累。
對於付家的安排,他並未拒絕。
畢竟接下來還有一場仗要打。
“付叔叔,此說話可穩妥?”
邱顧很快將桌上的吃食用完,放下碗筷就要談正事。
“書房已備好了茶點,咱們過去再談。”
付嵩起示意邱顧跟他走,付如海和莫氏也隨其後。
按說家中大事,莫氏一個眷不該摻和。
但付如海是個難得的,能聽得進夫人話的人。
而且這事不僅關係到付家的生死,還關係到一嫡一庶兩個兒的前程。
莫氏這個當家主母,自然要全程參與。
大理寺在付家盯著的人有兩個,正好主院一個,書房一個。
他們在哪裏談,倒是都不耽誤大理寺的事。
“賢侄,太子殿下如何說?”
幾人都坐下後,付嵩就開口問邱顧。
“付叔叔,您提的條件隻能保下老太爺和老夫人,而且東西還得國庫才。”
邱顧將楚承奕的意思傳達給付嵩。
付嵩請他去京郊大營給楚承奕傳信的時候,就表明了他的誠意。
隻要保下付家二老,他願意拿出付家半數家產謝楚承奕。
“那懷王的事,太子殿下可說了如何置?”
付嵩一聽東西要國庫,心裏就有數了。
付家寧王府為妾,帶的嫁妝再多也是寧王府的私庫。
可太子卻直接將付家主獻上的家財送國庫。
這一對比,便是高下立見。
搭上太子,果然才是真正能保下付家的路子。
“嗯,殿下自是說了。”
邱顧點點頭。
然後,又想了想才接著道:“若是殿下親自求皇上,非死之罪可用位或爵位頂替。”
付如海聽了這話就是一愣。
這不是為難付家嗎?
他家若是有爵位,遇事哪裏還會如此被?
“我付家世代商賈,家中既無爵位亦無為之人,此事......”
付嵩試探道。
他直覺楚承奕讓邱顧傳的話,定是話中有話。
“傳言隻說懷王要被流放寧古塔,並未說要削去王位啊。”
邱顧腦袋,這話是楚承奕的原話。
他沒琢磨出意思,但一字不差的說給付嵩聽,他還是能做到的。
“啊?這......”
付嵩一聽,也有些沒反應過來。
懷王是皇上親子,他的王位能不能頂罪,也不是他們說了算啊。
“王位隻能換一人不流放。”
邱顧想了想又補充一句。
這下,付家三人更聽不懂了。
“殿下就跟我說了這些,你們可能明白其中意思?”
邱顧傳完話,就目炯炯的看向付家三人。
他頂著刺骨寒風帶回來的話,他們可不能聽不明白啊。
明日他是繼續去莊子上漚還是去京郊大營練兵,可就全看付家了。
“賢侄你先喝口茶歇歇,待叔叔我再捋捋。”
付嵩去談生意,十次能有九次把對家繞暈。
但他自己被繞暈的事,今日還是頭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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