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芬失效,腹痛有席卷重來的趨勢。
翻下床,夏天的天亮得早,不過六點出頭已經天大亮,葉蓁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抱著杯子靠在臺邊沉默。
想起昨晚做的那些夢。
那時只有五歲,記憶畫面如碎片般零碎,更多的東西,是長的這些年里,孟書華一遍遍在耳邊補充的。
于是記憶被逐漸填充深化。
從爸爸去世之后,媽媽便大變,葉蓁記憶里從未見過溫有耐心的模樣,對,孟書華永遠是嚴苛而冰冷的。
爸爸是律師,于是要求選擇法學;
爸爸不吃甜,吃苦瓜一類健康的綠葉蔬菜,于是這些年里,餐桌上每天都有一道苦瓜;
不該笑,不該開心,不該擁有玩樂的權利,在同齡人都和同學結伴出去玩的時候,葉蓁每天下午放學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書房,在爸爸像前跪半小時。
孟書華要自己和他唯一的兒,永遠記得他。
……
燙手的熱水逐漸變得溫涼。
后傳來唐雪瑩窸窸窣窣的起床聲,葉蓁回神,低頭喝完還有余溫的水,去洗手間洗漱。
水流過臉,思緒漸遠,葉蓁清醒了許多,往帆布包里塞專業書的時候,程錦打著哈欠從床上爬上來,還帶著困音問:“蓁蓁,你肚子還疼嗎?”
葉蓁微怔,偏頭回答:“好多了。”
“那就好。”程錦著眼嘟囔,“你每次生理期都疼得跟鬼一樣,怎麼把養得這麼差,要不要去看看中醫調理調理。”
“有機會去。”葉蓁頓了頓,“謝謝你阿錦。”
程錦又打了個哈欠,擺擺手。
收拾完書和筆,葉蓁往耳朵里塞了個耳機,邊聽英語電臺邊下樓。
轉到寢室門口時,腳步忽然一停。
寢室門口停著輛敞篷的跑車,今日沒有太,天呈現一種灰白,不甚明亮的落在車男生上,倒更顯得他黑衛下的皮白皙,氣質漫然。
似乎因為等了太久,他手困倦地撐在車框上支著額頭,長睫垂落,一派懶懶的樣子。
引得不路過生飛快瞄一眼,又想看又臉紅。
葉蓁在門口駐足片刻,微微抿,抬手輕點了兩下耳機,耳邊英語暫停。
還沒走到車旁,秦既南已經從后視鏡中看到,長一邁下車,手里還拎了個保溫桶。
“葉蓁。”他喊的名字,嗓音混著清晨的倦啞,慢慢悠悠走到面前,和說早安。
“聽不見嗎?”秦既南彎腰,漆黑眼界里笑意淡淡,視線落在的耳機上。
葉蓁抬眸平靜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頓了頓,抬手摘掉耳機。
他走在邊,上的氣息清冽好聞,像此刻初夏懶洋洋的清晨。
二人并肩走到食堂,秦既南攔下要去買早飯的步伐,提了提手里的保溫桶:“不用買了,這里給你帶的早飯。”
“不用。”葉蓁繞開。
他后退一步,偏頭低眸:“家里阿姨做的,特地給你的,我也吃不了,先嘗嘗。”
秦既南說著徑直輕按的肩在餐椅上坐下,食堂里早餐點來來往往都是人,葉蓁了指尖,沒掙扎。
他打開餐盒,一層水果,一層是造型得致的紅糖小饅頭和南瓜蒸蛋,一層是澤鮮艷的五紅粥。
葉蓁只看了一眼就微微蹙眉,抬頭對秦既南說了第一句話:“你吃什麼?”
秦既南微怔,看著微挑眉笑:“關心我啊。”
葉蓁瞬間收回目。
餐被推到面前,秦既南懶懶笑了一聲,斜斜支臉:“不逗你了,我現在沒什麼胃口。”
他一大早便過來等,困得不行,什麼也吃不下。
葉蓁垂眸默了許久,才慢吞吞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喝。
耳邊又聽見秦既南打了個哈欠。
抬眸看他,眉眼里都染著困倦。葉蓁睫了,出一張餐巾紙了一個紅糖饅頭遞過去。
秦既南眸,看清手里的東西,眼尾很輕地上揚:“你讓我吃這個?”
語氣里寫滿了離譜。
葉蓁緩慢眨了下眼,嗓音有著未完全清醒的清緩:“只是有一點甜的饅頭而已。”
秦既南皺眉,視線從饅頭移到纖細雪白的兩指,最后又移到臉上,才接了過來。
葉蓁見他咬下第一口時,臉上便出現了和那天吃豆花同樣的神,隨后面無表吃完了整個,用紙巾了手。
“葉蓁。”秦既南擰開一瓶礦泉水,“以后別給我吃這種甜不拉幾的玩意了。”
葉蓁視線從餐盒上掃過一圈,淡淡道:“是你自己帶過來的。”
秦既南喝了口水潤嗓,低咳兩聲:“帶給你的,你不就吃甜的。”
葉蓁沒說話,低頭喝粥。坐在對面的男生撐著臉,掌心忽然冒出個銀的小東西,漫不經心地把玩著。
余瞥到一瞬,葉蓁視線定格,瞬間放下勺子:“秦既南。”
“嗯?”秦既南眼尾上揚帶笑,“終于發現自己丟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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