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夫人最終也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
在景老太妃那兒告狀不還被反訓斥了一頓之後,咽不下這口氣就跑到宮裡來告狀,然後又被皇後刁難,最後還下懿旨把和兒媳婦一起給申飭了,說們為朝廷命婦卻管教不好家中子孫,致使蘇世子枉顧朝廷律令當街縱馬,為禍百姓,在衝撞長公主之後不僅毫無悔改之心,還行為不軌,被瑞王教訓之後更意圖反咬一口,實在是蠻橫之極。
幾乎同一時間,從含英殿也送出了一份聖旨,一路送到北鎮侯府,將北鎮侯也申飭訓誡了一番,並警告他往後若是再有跋扈欺淩百姓之事發生,必嚴懲不貸。
一時間,京城裡其他紈絝都跟著安分了不,茶樓酒肆裡皆在談論此事,北鎮侯出門與人吃酒的時候都覺到了周圍許多人對他的指點打量,這不讓他十分惱怒,並怨怪到了他母親的上,認為若非跑到景家人麵前去鬧,事也不至於變這樣。
轉又把整張臉都包粽子的蘇珂訓了一頓,罵他迷了心竅,看到個人就轉不開眼了,看誰不好偏要去看安寧郡主?還是當著瑞王的麵!
那景家的小王爺是好相與的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是個跋扈的,當街鞭打別家公子都不新鮮了,甚至高門貴都是說打就打,而緣由僅僅是因為人家小姑娘慕他,對他使了點兒家的手段。
曾經有傳言說景家的小王爺不,是個斷袖,但是這樣一個人卻把安寧郡主捧在心尖尖上,下個聘還差點把自家王府給搬空。
如今,皇後是他的親姐姐,他手上還掌著西北的幾十萬大軍,剛剛把西夷打得俯首稱臣,連西夷王最寵的公主都送到大彧來和親,這樣的功勛,他就算平時再跋扈霸道,京城百姓都能當做什麼都看不見。
況且,他跋扈,是對那些招惹到他麵前的貴族公子們跋扈,卻從沒有無故禍害到普通老百姓的頭上,京城百姓對他其實並沒有傳言中的那麼畏懼。
這樣的人,他們就算不去結,平時見了也應該遠遠的避開,老侯爺已經故去多年了,這裡也不是登州。
蘇老夫人被親兒子的一番話說得臉難看極了,卻又捨不得責怪這一塊從自己上掉下來的,正想著可以找誰撒氣,就又聽見蘇契嘀咕著說要換一個世子。
頓時臉大變,厲喝道「你瘋了嗎?庶子襲爵是要降等的!」
蘇家可是和衛家一樣的世襲罔替的侯爵!
當年隨太祖皇帝打天下,天下平定之後,共有兩王一公四侯爵,皆為世襲罔替,幾百年過去了,如今仍屹立著的就隻剩下瑞王府、齊國公、鎮南侯府和蘇家的北鎮侯府了。
東臨侯絕嗣,由旁支襲爵,從此就失去了世襲罔替的尊貴;西京侯在百年前參與謀反被誅;近二十年前,先帝朝,西夷與北方其他部族聯手攻打大彧,打死了一個瑞王和景家兩位年長的公子,長樂郡王府更是一門死絕。
所以,怎麼能容許蘇家也退出這個行列呢?
但蘇契卻指著坐在一旁的兒子,毫不顧忌他心的說道「他的臉都這樣了,哪裡還能繼續當世子?」
蘇老夫人轉頭看向蘇珂被紗布包裹的臉,也不由得沉默了,心裡對手毀孫兒臉的景玥越發怨恨。
沉默了許久,蘇老夫人拍著桌子說道「不行!除非你跟靜嫻再生個嫡子出來,不然休要再提換世子之事。」
蘇契想到嫡妻那張衰老的臉和逐漸臃腫的材,不由得滿臉不願。
但這似乎是最好的辦法了,若非萬不得已,他也不願意讓庶子襲爵降了自家的等級。
蘇珂坐在旁邊,安靜得像一尊木雕,臉藏在厚厚的紗佈下麵,也看不出是個什麼樣的表神態。
蘇契看到他這樣卻更加生氣,忍不住踢了他一腳,罵了句「沒出息的東西,因為你,老子現在出門都要跟著被人指指點點,你怎麼不幹脆被景玥打死算了?」
蘇珂摔在了地上,眼裡閃過怒氣,然後卻又自己默默的爬了起來,一聲都沒有吭。
蘇老夫人不悅的看了兒子一眼,但雖然疼孫子,卻顯然更疼自己的親兒子,尤其是在孫子沒了前途之後,因此除了臉不好看之外,並沒有勸說和訓斥半句話。
皇上和皇後娘娘接連申飭蘇家,這在京城裡很是熱鬧了幾天,言談之中幾乎無人為蘇家抱不平,頂多嘆一句蘇老侯爺英雄一世,可惜後繼無人。
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又是從何而來,在議論蘇家的話語之中出現了另一個聲音,說景家出了個皇後,生下唯一的太子,景玥如今手掌幾十萬大軍,又是世襲罔替的親王,還即將跟鎮南侯和長公主府聯姻,恐怕以後的朝堂之上,連皇上說話都要看瑞王爺的臉了。
這個言論迅速的席捲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但讓人意外的是,不管皇宮,還是瑞王府,乃至長公主府都遲遲沒有靜,彷彿什麼都不知道。唯一有所改變的,就是太子殿下頻頻出宮到長公主府與安寧郡主和瑞王相會,一待就是半天,不知在謀些什麼。
除此之外,什麼異常都沒有。
不過,在私底下,雲蘿還是問了景玥一句,「景家勢大,若是舅舅真的對你起了忌憚之心,你該如何之?」
帝王心思,總是讓人捉不的,誰知道他麵上笑嘻嘻的,心裡是不是在想著怎麼弄死你呢?
景玥的反應十分淡定,但雲蘿主關心,還是讓他很高興的,就拉著的小手手說道「那我就帶著你找個清凈地方,提前養老。」
雲蘿一把甩開他的手,無的說道「你自己去吧,我並不想這麼早就步老年。」
景玥把的手拉回來了,一臉妥協的說道「行行行,那我就陪你去遊山玩水,踏遍這世間的每一寸土地,可好?」
他是笑著說的,眼神卻無比認真,彷彿他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如今擁有的權勢地位,隨時都能撒手扔出去。
雲蘿抿,然後輕點了點頭。
他臉上的笑容綻放得愈發燦爛,傾湊近了耳邊,說道「其實,我早就把兵符給皇上了,隻是別人都不知道而已。」
雲蘿的臉上浮現了一明顯的怔愣,上挑的眼尾都瞠大了,那可的模樣像一隻到驚嚇卻又故作鎮定的貓兒,頓時惹得景玥忍不住心的手了一把,的讓他簡直要捨不得鬆手。
「嚶嚶嚶」的,一隻黑白糰子聳著蓬鬆的朝他們滾了過來,一屁坐在雲蘿腳邊,出兩隻前爪子就要抱近在眼前的大。
景玥垂眸睨著它,然後抬把它一腳踢了出去。
團在地上翻滾了兩個圈,然後抖抖,更加興的朝景玥撲了過去。
養了兩年,它已經是一隻真正的大貓熊了,直立起來有人那麼高,渾的茸茸、嘟嘟,讓人想要把自己埋進這一灘綿綿裡麵,全然想不到它究竟有多大的殺傷力。
一爪子揮過來,堅的青石板地麵上都立刻出現了幾道凹痕。
雲蘿麵無表的看著地上那幾道爪痕,忽然手朝正在跟景玥「玩」得歡快的糰子抓了過去,一把抓住它後麵脖頸上的,輕輕一拉就把它拉扯了過來。
「昂!」它扭頭朝雲蘿了一聲,出滿鋒利又發達的牙齒。
雲蘿抓住它的上下兩顎,輕輕的把這張合了起來,發出「哢」的一聲脆響,似乎是牙齒與牙齒撞的聲音。
被封住了,又抓住爪爪的糰子睜著兩隻水汪汪的小眼睛,搖著嘟嘟的屁,要多溫順,就有多溫順。
雲蘿抓著它的爪子看了看,特別冷酷無的說道「野未馴,立刻把它的指甲都剪了。」
糰子溫順的著爪爪,全然不知它威力巨大的指甲即將離它遠去,還以為雲蘿是在跟它玩耍。
景玥也手過來了一隻爪子,笑道「這東西,尋常人還真養不起,一個不好,恐怕連小命都要代在它手上。」
瞧這爪子黑黝黝寒閃閃的,能撓碎堅的青石板,給人開膛破肚豈不跟玩兒似的?
得是多鋒利的刀,才能把這指甲剪斷?
雲蘿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著這爪子思考了一下,轉頭人去把的長刀取了來。
那把當年太子殿下送給做生辰禮的長刀,是迄今為止見過的最鋒銳的刀,吳國公府門前的石獅子都被其劈開了。
長刀很快就被送過來,雲蘿接過後「鋥」的一聲拔出,刀在的反下發出刺目的,糰子渾的都突然全炸了起來,開始掙紮起來。
雲蘿不為所,景玥更是十分溫的把它兩隻爪子按在了地上,還十分心的幫它理了理,出爪尖尖,「怕什麼?又不是要剁了你。」
「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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