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簡單，那你怎麼不去當兵殺敵呢？你知道西北那一片地方有多大嗎？知道那裡的氣候地形和各族聯盟嗎？把你扔到那一無際的荒漠草原之中，你怕是連個鬼影都找不到，就會躲在安樂窩裡胡咧咧！」

「哎你這人怎麼說話呢？別不是西夷的細作吧？」

「你他孃的纔是細作呢，你全家都是細作！」

從議論到爭吵再升級到打架不過是眨眼的事，從一對一的衝突到幾人勸架再到一大群人打一團也隻在轉瞬之間。

一隊京兆府的衙役挎著刀飛奔了過來，又撕又扯又扔的把這群人分開，領頭的衙役怒斥道：「幹嘛呢幹嘛呢？陛下都在為西夷之事忙得覺也睡不著，飯也吃不香，你們還在這裡給大夥兒添？再有幾天就是過年，我也不想大過年的還要去牢裡給你們送飯，今天就不抓你們了，但是下不為例，都不許再吵再打架了！」

隨著他的嗬斥，人群逐漸平靜下來，又在他們的驅趕下散開。

雲蘿就坐在對麵茶樓的臨窗雅間，將這一幕從頭到尾看了個完整，轉頭看向對麵據說覺也睡不著、飯也吃不香的皇帝陛下，默默的耷拉下了眼角。

泰康帝掩咳了一聲，忽然嘆息道：「淺兒，你可知西夷原本並無犯邊之意？此事皆因你而起啊。」

雲蘿頓時眼皮一跳，「舅舅這話是什麼意思？」

泰康帝又嘆了口氣，此時雅間裡並無旁人，但他仍下了嗓音說道：「西北的三十多萬大軍如今全由阿玥掌控，想要下點訊息還是容易的。外頭的人隻知道西夷打劫屠戮我大彧的百姓，卻不知他們一開始是沖著送去西北的那一萬斤玉米種子而來的，劫玉米不，回程的途中就順手打劫了十幾個村莊。」

雖有幾十萬大軍守在邊疆，但邊境線實在是太長了，小的部隊從一些邊邊角角的隙裡鑽進來並不很困難，大彧如此，西夷更是如此。

見外甥沒說話，泰康帝屈指在桌上輕輕的叩擊了幾下，又說道：「朝中那幾個世家狐貍若是知道這事，怕是又要藉此起幺蛾子，索就不讓他們知道了。朕也沒想到阿玥對西北軍的掌控已然到了這個地步，當真沒有將訊息泄給一個不該知道的人！」

這話讓雲蘿忍不住的多想了，不由問道：「景玥掌控了大彧的近三分之一兵權，且西北將士們都對他忠心耿耿，如今舅舅或許還信任他，但等到大彧患盡去，他是不是也會為新的患？」

泰康帝叩擊著桌麵的手指驀的一頓，然後抬起在的額頭上用力的彈了一下，「你這張肆無忌憚的可得稍微改一改，不定哪一點惹怒了你舅舅我，『哢嚓』一下就把你的腦袋給砍了！」

雲蘿捂著額頭表木然，您這是預設了吧？

泰康帝著鼻子下的那撇小鬍子，「真是個傻丫頭，阿玥可比你想的還要聰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