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他眼的祈求,雲蘿沉默了會兒,試探的問道:「我能先看看你大哥臉上的傷勢嗎?」
但凡被毀容的,必然對自己的臉格外在意,輕易不會願意讓別人看見。
屠嘉榮聽到的這個要求果然是愣了下,小心的問道:「你不能直接跟我說那藥膏是從哪裡買的嗎?」
雲蘿搖頭,「那祛疤膏是我做的。」
「啥?」屠公子一下子被鎮住了,雖然先前栓子傷的時候他就知道了懷醫,但小小年紀的竟研製出了那樣藥效驚人的祛疤膏,還是讓他忍不住的有些驚訝。
雲蘿似乎沒看到他臉上的震驚,又說道:「如果不方便的話,我直接給你藥膏也可以,但是我沒見過你大哥臉上的傷勢,那藥膏未必能完全對癥。」
屠嘉榮不猶豫,他自然是希大哥能把臉上的傷治好,隻是他也清楚,自從傷之後,大哥就一直戴著個麵,連在家人麵前都從不輕易摘下來。
想了想,他一臉鄭重的對雲蘿說:「我需要回去跟我大哥商量一下。」
「好!」
他又拱手一拜,「若是真能把我大哥臉上的疤醫治好了,你無疑是我大哥的再造恩人,也是我全家的大恩人。」
恩人什麼的雲蘿倒不在意,又聽他寒暄了幾句就出了包間。
屠嘉榮送到門口,忽然問道:「好久沒有去村裡,也不曉得杜衡的傷勢現在如何了,先前還聽他說要去參加今年的秋闈,他那子能扛得住嗎?」
「半年的時間夠他恢復正常了。」至於有沒有因此落下學業,就不清楚了。
雲蘿回到了自家的包間,屠嘉榮目送著進去,托著下若有所思。
這天,鄭穀拉了一牛車的東西回家,車上都再坐不下人了,隻能又慢悠悠的走回去。
至於孫氏和鄭玉蓮,們還得在鎮上住兩天呢,自然也就跟雲蘿他們沒什麼關係了。
兩天後,屠家人再次登門拜訪。
其他人都在食肆,這邊的屋裡隻留下雲蘿、屠嘉榮和屠大公子三個人,屠大公子掙紮許久,終於緩緩的摘下了麵,將他那張被燒毀的臉顯在了雲蘿的眼前。
屠嘉榮看了一眼就不忍心的撇開了目去,雲蘿卻看得很認真。
隻看他的下和左半張臉,這是一個還算英俊的年輕公子,然而,他的整個額頭和右邊的大半張臉卻被嚴重燒毀,留下大片凹凸不平的、及其醜陋的黑疤痕,一下子就讓他整個人都彷彿地獄惡鬼,很是嚇人。
他垂著眼睛並不與雲蘿對視,不知是出於禮貌,還是不願意看到他人眼裡的厭惡和害怕,而整個人更是從麵摘下的這一刻開始就極度繃。
雲蘿卻不僅僅是用眼睛看,還出手在他臉上了,覺到手下的正因為極度的繃而急速輕著,視若無睹,但很快就把手收了回來。
「時間太久了,燒傷的程度也非常嚴重,隻用藥膏的話,很難把疤完全祛除。」
屠大公子迅速的抬眸看了一眼,看到了他眼裡的一片麻木,然後又重新把麵戴了回去。
屠嘉榮的眼睛微微睜大,眼裡的芒可見的暗淡了下去,隨之又猛的發出粲然芒,「你說,隻用祛疤膏很難完全祛除,那是不是還有別的辦法?」
雲蘿點點頭,看著屠大公子問道:「介意我給你做個小手嗎?用你上其他地方的皮填補到你的臉上,再配合藥膏使用,不敢說能讓你的容貌恢復十,七八我還是有把握的。」
屠大公子的神有些怔愣恍惚,屠嘉榮卻已經驚喜的喊了起來,「真的能恢復七八嗎?那那那……大哥,就算隻有七八,你以後也再不用戴麵了!」
再不用戴麵?
屠大公子不由了一下他臉上的麵,默然不語。
雲蘿見此就說道:「大公子可以再回去考慮考慮,不用著急做決定。」
「還考慮啥呀?大哥……」看到大哥默默的不說話,屠嘉榮也不自覺的安靜下來,湊近過去看著他,「大哥?」
屠大公子忽然站了起來,朝雲蘿拱手一拜,說道:「打擾姑娘了,我再考慮幾天,今日就先告辭了。」
看著轉就走的大哥,屠嘉榮有些呆,回過神來連忙朝雲蘿告辭一聲,然後也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大哥你等等我!別考慮了,真的,我們就試試,就算不也沒啥損失對不對?」
「試啥?」忽然有另一個聲音了進來。
屠嘉榮轉頭一看,「金來,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金來先朝屠大公子行禮喊了聲「屠大哥」,然後沒好氣的朝屠嘉榮翻了個白眼,「我咋不能來這兒了?這裡怎麼也算得上是我小半個家。」
屠嘉榮撇,他今天沒心跟這個小子鬥。
目掃過他後的另一輛馬車,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馬車旁邊那些眼生的侍衛,輕聲問金來,「你還帶了什麼人來?瞧著好大的派頭。」
金來微笑著,卻並沒有回答屠嘉榮的這個問題,轉頭朝屋喊道:「小蘿,客人都到家門口了,你咋一點靜都沒有?」
雲蘿以為就他一個人,這個客人早已經沒什麼稀罕了的,不過還是慢悠悠的從屋裡出來,反正本來就要出來送屠家的兩位客人。
然後看到了金公子後的那輛馬車,忽然停下了腳步。
這輛馬車看起來好像有點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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