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鳶漲紅了臉,有些重地著氣,眼神鷙地看著蘇心亭。
池景行看也沒看蘇心亭一眼——或者說,他本沒去看除祝鳶以外的任何人一眼,他往前走了兩步,又問了一遍。
“我在問你話,”池景行的聲音有些淡,“發生什麼事了。”
和祝鳶好的同事眼看著況不對,正想出來說兩句公道話,就看見面前蘇心亭的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
一反剛才咄咄人的樣子,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走到池景行邊,脆生生地喊了句
“池總。”
池景行睨了蘇心亭一眼。
池景行是認識蘇心亭的,或者說,他曾經對的態度不錯,看在蘇梨的面子上,他甚至讓蘇心亭一個大專畢業的學歷進了池氏集團。
這也是蘇心亭一開始進池氏集團時有些得意的原因。
“池總,”蘇心亭哭哭啼啼地開口,“祝鳶今天像是瘋了一樣,我不小心把的兩個蛋倒在地上了,就把我桌子上所有的東西全部砸壞了……”
池景行看著祝鳶,微微皺了皺眉。
蘇心亭見狀,繼續說道“其實我自己倒是沒什麼,祝鳶一直不太喜歡我,我也知道,但是這些電腦啊桌子啊,都是公司的公有財產,祝鳶這個樣子,真的讓我覺得很難過。”
同事聽見蘇心亭這波茶言茶語實在是覺得聽不下去,皺眉說道“怎麼說也是你先把人家的東西弄壞了再先,再說了,什麼祝鳶一向不喜歡你啊,明明是你一直針對人家,想搶人家的活干,又沒那個工作能力……不對祝鳶冷嘲熱諷的,現在你倒是好意思告狀了。”
蘇心亭的臉白了白,又看了一眼池景行,還是弱弱地道“我知道你們一向都排我!就算是我真的把祝鳶的東西不小心弄壞了,那也不過是兩個蛋而已,我也已經賠了錢了,至于嗎?”
同事還想說話,祝鳶卻拉住,冷冷開口了。
“我的東西都是放在工位里面,我請你告訴我,你是怎麼一個不小心,把我放在電腦下面的東西弄在了地上,再‘不小心’踩碎?”
“還有,”祝鳶上前一步,盯著蘇心亭,“不要覺得什麼事都可以用那幾個臭錢來解決,早餐是我媽媽一大早起來給我做的,你算是什麼東西?你拿什麼來賠!”
提到林蘭,祝鳶的聲音不自覺加大了,面也變得有些駭人,盯著蘇心亭的那雙眼神似乎蔓延出火焰來。
蘇心亭抿了抿,不想再和祝鳶分辨什麼,轉過頭去可憐地看著池景行。
池景行沉默了一會兒,看著祝鳶淡淡開口說道
“我沒看見你的什麼東西被弄壞了。”
這話一出來,蘇心亭明顯有些驚喜,不由得挑眉看向祝鳶。
祝鳶也明顯愣了愣。
蘇心亭便繼續道“還好池總是公正的,池總,你看看……我的東西全部都被祝鳶……”
“我不是說過了嗎?”池景行淡淡睨著蘇心亭,“我沒看見什麼東西被弄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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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心亭一怔。
同事最先反應過來,噗嗤笑了笑,看著蘇心亭說“還好池總是公正的,反正我們也沒看見到底是誰干的,祝鳶的早餐不知道是誰弄在地上的,你桌子上這堆殘渣,也不知道是誰干的。”
池景行四兩撥千斤,蘇心亭漲紅了臉也無可奈何,面對池景行的目,心下一驚,趕說道“……對,我……我也沒看見到底是誰砸壞了我桌子上的東西。”
池景行淡淡的“嗯”了一聲“去后勤服務部報備損壞,讓他們給你配置一套新的。”
事已至此,蘇心亭也只好自己吃了這個啞虧。
點了點頭,池景行剛要轉離開,卻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回過頭來看著蘇心亭道“哦對了,你的東西不知道被什麼人弄壞的,所以損失需要你自己賠償,所以配置新電腦和新辦公桌的錢——就從你下個月的工資里扣吧。”
蘇心亭呆呆地看著池景行,完全傻眼了。
似乎聽見有人嗤笑了一聲,蘇心亭不死心地問了一句“池總……你是說,這些東西,需要我自己來賠?”
池景行挑了挑眉。
“你剛才也說了,這些都是公共財產,”池景行說,“既然是公共財產,損壞就需要賠償,蘇小姐雖然不是正規大學畢業,也應該要有這個常識。”
蘇心亭站在原地,死死咬住,沒有說話。
“既然大家都沒什麼意見,”池景行環視一圈,“繼續好好工作。”
這場鬧劇最后由蘇心亭鐵青著臉收拾了殘渣,然后去后勤部報備結束。
同事看著蘇心亭那張豬肝的臉,莫名覺得心里有些暢快,趁著蘇心亭離開,把椅子拉到祝鳶旁。
“鳶鳶,我忽然覺得,池總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麼不近人了。”
祝鳶扯了扯角,說“你們都覺得他很不近人嗎?”
好像的確是這樣,剛開始認識池景行的時候,祝鳶也沒在心里罵他吐槽他。
同事撇撇,低了聲音。
“我悄悄和你說,你可別告訴別人啊,”同事說,“你剛來公司,不知道,這家公司最開始不是池總的,池總的爸爸本來更喜歡另外一個兒子,不知道池總用了什麼手段,把他哥哥趕出了國,著他爸爸把公司給他,現在他爸爸在家里養老,他大哥——也就是另外一個池總,在公司里面也沒什麼實權。”
祝鳶抿了抿。
想說,其實不是這樣的。
池景行沒有用什麼任何手段任何人,池焰的離開是因為他突發疾病,而池景行接手池氏集團,也是他無數個日日夜夜殫竭慮熬夜加班換來的績,得到了東大會的認可,才讓池老爺不得不退位讓賢。
可落在別人眼里,卻是池景行驅兄父,不近人,殺伐決斷。
祝鳶的心里忽然有些難。
如果說的孤獨和痛苦是有的形狀的,那麼池景行多年看似擁有了一切,可是他失去的,又有多。
沒有人會去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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